我給秦鋒發過去一條錄音簡訊,沒想到他給我打來電話,說錄音裡有個男人一直在叫我的名字,還讓我自己去聽聽。

我剛剛向肩上背去的書包一下子落在了桌子上,手裡拿著手機都在發抖,這又是什麼情況,怎麼會有人一直在叫我的名字,直覺告訴我,那絕對不會是哪個同學在一旁叫我。

開啟錄音,我靜靜地聽著,從黎詩詩的尖叫,同學們的嘈雜的喊聲,直到那個嬰孩兒魂魄嚶嚶的聲音,我聽得很仔細。

好半天,我才隱隱約約地聽到那些聲音當中傳來一個低沉的男子聲音,那聲音很有磁性,是標準的男中音,他在呼喚我的名字。

這聲音是那樣的耳熟,我當時就淚奔了,他就在我的身邊,我卻一直都沒有發現他在哪裡,甚至還沒李笑晨去用招魂的方法叫他回來,那正是死鬼李雨遲的聲音。

我仔細地聽著那個聲音,嬰孩兒魂魄的聲音離著我較近,聽得也很清楚,可是李雨遲的聲音卻很遠,有時甚至被嘈雜的聲音掩蓋住了,根本就聽不清楚。

這時聶苑丁在教室門外喊我,問我要不要現在走,王墨已經陪著黎詩詩去衛生室了,她也想去看看。

“你先走吧,我還有點兒事兒。”我隨口回答著她,聲音是在這裡錄下來的,李雨遲很可能就在這一帶,我想往下來找一找他,只怕我走後再回來,他又不知道去了哪裡。

“你別跟她一樣的,她這回嚇得不輕,你就當可憐她吧。”聶苑西以為我不跟她一起走是還在生黎詩詩的氣。

“我真的有事兒。”我向聶苑西晃晃手裡的手機。

“真的啊,那你忙好了。”聶苑西一臉無奈地離開門口,忽然她又轉了回來,爬在門前神秘地對我說:“可兒,剛才,他們都說黎詩詩好重,可是後來拽上來的時候,忽然就輕了許多,你說,會不會是有什麼東西在拽著她,不讓她上來?”

我被她嚇了一跳,我當然知道,那應該就是嬰孩的魂魄扯著她,可是,這話我怎麼對聶苑西說啊。

見我看著她不說話,她又向四周看了看,然後壓低了聲音對我說:“我告訴你啊,可兒,自從那天我請了人到寢室裡來做法,以後還真就沒有看到跟你長得很象的那個……”

她說著又緊張地向四周看了看,象是怕她一說出來,那個跟我長得很相的東西就又會出現一樣。

我苦笑了起來,是啊,那是紙紮的童女,她現在已經不是問題了,怎麼還會看到她,不過,這個我也不能對她說啊。

聶苑西還想跟我說些什麼,她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黎詩詩打來的,那尖銳的叫聲連教室裡的我都聽到了,她要聶苑西去陪她,說王墨一個人不行。

聶苑西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趕緊走了,臨走還向我做了幾個口型,那意思讓我快一點兒離開這裡,她對這裡感到不安。

我對她點了點頭,她這也是一片好心,怕我一個人在這裡再遇到什麼不好的事情,可是我想對她說,我一直都在遇到這些事情,早已經習慣了。

聶苑西一離開,我就開啟了手機的錄音,從教室到走廊,錄了一遍又一遍,可是,哪一遍裡都沒有再出現死鬼李雨遲的聲音,這讓我大失所望。

我給王吉王真人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我遇到的事情,他在那邊聽說我現在看不到鬼了,也感到很奇怪。

陰陽眼失靈是怎麼一回事他還真是弄不清楚,他問呂連盛,呂連盛也是不清楚,鬼王卻在電話那邊對我喊著:“這回你是要解放了。”

我苦笑著對他們說:“可是,我知道有鬼在我身邊,而且還聽得到他們的聲音。”

看不到能聽到,這更讓人感到恐懼,我現在寧願能看得到他們,也好讓自己的心裡安定一點兒,更何況, 見過那麼多稀奇古怪的鬼,我早已經不那麼害怕了。

鬼王說他倒是見過象我這樣一點點兒失去和陰界聯絡的人,還說這樣的人會長壽,因為他們和鬼已經成了朋友,所以,就算是捉他去陰間的鬼差也會包庇他們在陽間多呆一會兒。

我點了點頭,長壽我是喜歡的,可是能不能先把死鬼李雨遲的魂魄找到,一個鬼天天這個喊我的名字,我相信那不會是什麼好事情。

“老傢伙非要閉關,他要是在這裡,也許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還能幫你找一找李雨遲的魂魄。”鬼王感嘆著,可是這話跟沒說一樣,弘語上人還在閉關當中,他是不會現在就出來的。

“他出來也未必就給馬上解決問題,要是能很快找到李雨遲,那幾天他就找了。”呂連盛不服氣地對鬼王說。

“怎麼也比你強。”鬼王馬上反唇相譏,一點兒也不猶豫。

他們一向都是這樣吵來吵去的,我早已經聽得厭煩了,我問王吉王真人有沒有什麼辦法將李雨遲找回來,我已經在教室這邊錄了很多回音,可是沒有一回有李雨遲的聲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