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語上人開車送我回家,他那輛紅色的計程車在高速上行駛了半天,天黑的時候,在高速公路的叉路口上閃出一家小店兒來。

本來以為弘語上人會讓我晚上來開車,我們會馬不停蹄地回家的,沒想到,一看到這個小店,弘語上人就開著車下了高速公路,直奔著小店開過去。

小店很小,只有一層,裡面的人也很怪,女老闆倒是滿熱情的,只是她端給我們的食物讓我們感到不安,那是每人一碗鮮的東西,這東西紅色跟血似的,別說喝了,就是看著心裡也有一種恐懼的感覺。

就在女老闆知趣地要將東西拿走的時候,坐在餐具櫃旁的人站了起來,對著我們大喊了一聲:“等等。”

這個人的聲音好恐怖,那簡直就是聲嘶力竭地喊出來的,那嘶啞的聲音在大廳裡迴盪,震得我們的耳朵都要聾了。

我們默默地看著那個剛才還垂著頭坐在那裡的那位,此時他穿著那一身雪白的衣服立在我們的面前,我都沒有看明白他是怎麼移到我們跟前的。

而當我仰頭看他的時候,卻怎麼也看不到他的臉,只看到那長長的頭髮披散下來,隔在我們之間,那打著綹的長髮,讓我感到一股來自遙遠的陰冷。

“老鬼,你做什麼?”女老闆驚惶地看著他,顫聲地問。

“喝了它。”那個拖著長音,令人恐怖的聲音從長長的頭髮後面傳來,令人聽著毛骨悚然。

喝了它,我看了一眼托盤裡紅色的液體,又看了看鬼王和弘語上人,卻見他們兩個鎮定地坐在那裡,鬼王還輕輕地啜了一口杯裡的老白乾,那樣子就象這傢伙不存在一樣。

“老鬼,算了吧。”女老闆顫抖的聲音再次傳進我的耳朵裡,讓我感覺到一股可怕的力量就在周圍環繞著。

“不行,我西天魔出來了,就不能空著手回去。”那個怪物似的人大吼著。

“西天魔,你竟然還存在,難道你就沒聽說過剪刀手鬼王嗎?”鬼王一邊喝著酒,一邊冷冷地對那位自稱是西天魔的傢伙說著。

我聽說過西天有佛祖,還沒聽說過西天有什麼魔,他這不會是自封的吧。

可不管世上有沒有這麼一號魔,他站在這裡逼我們喝這些嚇人的紅色東西,是不是也沒有什麼大本事,如果這換成了屠花婆婆,只怕她早就端著碗給我們往嘴裡灌了。

“鬼剪手,哈哈……鬼剪手,你的手現在跟燒抽了的雞爪子似的,還剪刀手,你快醒醒吧,要不你可以到一邊去,看在是同道中人,我可以放你一馬。”那傢伙說著還真就端起一碗紅色的東西,向我伸過來。

“幹嘛,這東西你自己留著喝好了。”我說著已經做好了用小葫蘆來收他們的準備,這個時候我還不明白他們並不是人類,那我就太笨了。

“什麼!”那傢伙大喝一聲,另一隻手向我伸來,看樣子還真象我想象的那樣,他要強行為我灌下這碗飲料。

我正想喊個收字,用小葫蘆將他們收了就算了,沒想到這傢伙不知道搞什麼,猛的將伸向我的手停了下來,另一隻手裡的碗卻伸向了自己。

我還沒有明白過來,那隻盛著鮮紅液體的碗已經伸進了他的長頭髮裡,一張滿是獠牙的大嘴在那頭髮的後面張開,鮮紅的液體倒了進去,那樣子就象是有人在他的背後,按著他的頭一樣。

“你,你怎麼自己喝了?”女老闆驚訝地看著他,那是一臉的惶恐。

“哦,很不錯。”聲音從頭髮後面發出來,象是剛喝醉了似的。

“這也沒有什麼關係,左右這東西就是我們魔類的食物,只是可惜了這小妹妹,看來她變不成我們的同類了。”剛才那位穿著一身白的少年出現在女老闆的身邊,他那蒼白而俊俏的臉上滿是不屑。

將我變成他們的同類,他們這是在做什麼夢呢,我看著他們冷笑一聲,對著小葫蘆說了一個:“收。”

小葫蘆閃了閃,卻沒有動,這讓我鬱悶了,這東西怎麼又失靈了,它到底都能收些什麼東西,什麼時候跟我說明白了,也好讓我有個準備,免得我在關鍵時刻失利。

那位自稱是西天魔的笑得什麼似的:“這東西也想收我們這些半仙半魔之體,小姑娘,你師父都教你什麼了,連這一點也不知道。”

我卻,就這形象還半仙之體,我倒是覺得他象是走江湖,到處招搖撞騙的,不過我的小葫蘆確實對他沒有用,這讓我不能不頭痛,我只能用眼睛去向鬼王和弘語上人求救了。

弘語上人卻穩如泰山,坐在那裡看著杯裡的酒,頭都沒抬,好象這裡的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一樣。

我在心裡說,我的這位師父身體到底養好了沒有,不會是連這位看都沒看到吧,那樣的話我可是慘了。

“你已經成了半仙之體了,修煉得不錯啊,這是得了什麼寶貝,讓自己修煉到這種境界?”鬼王邊說著,還邊在那裡滋溜一口酒,吧噠一口菜地吃著,完全沒將這三位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