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一轉身爬在他媽媽肩頭的時候,猛地看到從他身體裡分出來另一個身體,雖然那個小孩子的身影很模糊,我卻也看得清楚,那個小孩兒跟他長得一模一樣,只是笑得非常的邪惡,不象那個有血有肉的小孩子兒笑得那樣天真可愛。

就在我看到他的時候,他瞄了我一眼,一扭身,與那個小孩兒又合為一體。

王吉王真人看了我一眼,那意思是在問我看到沒有,我對他眨了眨眼,示意我也看到了,我們兩個會意,一齊伸手招呼小孩子,要抱抱他。

小孩子扭過頭來猶豫地看著我們兩個,不知道讓誰抱好,忽然一笑,又爬在他媽媽的肩頭上笑個不停。

王吉王真人問老闆娘:“你家寶寶晚上不睡覺哭鬧嗎?”

老闆娘笑了:“不哭,就是不睡,就是他一個人放在那裡也會玩瘋了。”

我看看王吉王真人,王吉王真人看看我,我們兩個知道,那可不是他自己在那裡玩瘋了,是有人跟他玩瘋了,他要去睡覺那才怪。

弘語上人和鬼王在那裡喝著酒,看著我們逗小孩兒,鬼王隨口問:“你家幾個小孩兒啊?”

鬼王的聲音有些嘶啞,我們都聽習慣了,可是老闆娘和小孩兒卻都嚇了一跳,特別是那個小孩兒,看著鬼王竟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還把臉埋進他媽媽的懷裡,委屈地不敢看鬼王。

一旁的弘語上人笑了起來,指著鬼王,說他長得太醜了,把孩子都嚇壞了。

鬼王也笑了起來,只是我看到他的眼睛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光,那光讓人感到心驚肉跳,我這才明白小孩兒為什麼會怕他。

老闆娘沒有注意到鬼王那目光裡犀利的東西,還笑著告訴我們,她只有一個小孩兒,在生這個小孩兒之前她總是帶不住孩子,好不容易生下這個孩子,她可是當成寶貝一樣的捧在手裡。

“也許就是我太嬌這個孩子了,所以他總是鬧毛病,雖然沒有什麼大病,可今天發燒,昨天感冒的,身體就不象人家的孩子那樣結實。”老闆娘說著心疼地將小孩兒抱得更緊了。

鬼王盯著老闆娘看了半天,這才問她:“你以前做過流產吧?”

他這話問得太直接了,我們在一旁聽著都有些不舒服,老闆娘的臉也紅了:“那時候我做B超,說是個女孩兒,我婆婆說什麼也不讓我要,非得等個男孩兒再生,要是那時候把孩子生下來,也不會做這樣的毛病。”

我們四個看著老闆娘真是又同情又恨得慌,就為了要一個男孩兒,把自己的親生骨肉不要了,雖然那個孩子沒有生下來,可是他一定不會善罷干休的。

弘語上人嘆了口氣,晃了晃手裡的酒杯,又看了看那個老闆娘,告訴她,如果當初她沒有做掉那個孩子,她應該得到一對雙胞胎的,就是因為她這樣的狠心,所以老天才只給了她一個孩子。

老闆娘瞪大了眼睛看著弘語上人,失聲驚叫起來:“你怎麼知道我做掉的是一對雙,要不是一對雙,也不會做掉,怕是兩個女孩兒,想再要一個都不能了。”

弘語上人和鬼王都搖頭了,鬼王嘀咕了一句:“那是龍鳳胎好不好。”

他話一出口,老闆娘的腸子都要悔青了,顧不得懷裡抱的孩子,忙問他們兩個是不是會看相的,能不能幫她的孩子看看:“現在說這些也晚了,只是這個孩子身體不大好,二位能不能想個辦法,幫幫這個孩子。”

弘語上人看了看鬼王,鬼王大模大樣地告訴她:“這也算是對你的懲罰,你要想這個孩子沒事,就替你做掉的孩子超度一下吧。”

老闆娘看著鬼王,好一會兒才低聲地問:“你信佛?”

鬼王吮了一口酒:“談不上什麼信仰,只是你做掉的那兩個孩子當中有一個不肯離開,這個孩子受他們的陰氣影響,所以身體才會弱一些,我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你試試看吧。”

鬼王這也是一句搪塞的話,那意思是不好也別來找我,可是老闆娘聽得認真,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我還以為是什麼宗教信仰上的問題,沒想到她說出一句驚人的話來:“不瞞你們說,我婆婆就是一個大仙兒,就是她給寶寶算的,說她已經把那個纏著孩子的鬼給捉住了,還說那個碗裡有她燒的符,別的小鬼就不敢來跟孩子搶東西吃,這樣孩子的身體也就會好起來,可是,一直都沒見好。”

我們四個當時都楞在那裡了,這是哪位高人啊,把自己找上門來的孫子給捉住了,她真的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