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數到了,這家店的氣數早就到了,就因為笑笑為人好,所以才勉強撐著,要不是她有些福德,這家店早就完蛋了。”王吉端起酒杯來喝了一大口,眼睛卻盯著門口,象是在等著結果。

阿奇也回過神來,輕輕地搖了搖王吉的衣袖:“我說,就這麼神嗎,沒有那個鎮店的東西,這裡就不行了?”

王吉瞄了他一眼:“那得看你做的什麼生意,你要是擺一地攤,有沒有的都沒關係。”

“我跟你說真格的呢,你扯到哪兒去了,我象一擺地攤兒的人嗎!”阿奇有些急燥。

“怎麼了,你們家的鎮宅之寶也被你這個敗家子兒給賣了?”王吉端著酒杯,心不在焉地問他。

“我家就沒有鎮宅的東西,要說鎮宅的寶貝,那就是我了。”阿奇瞪了王吉一眼。

“家裡的孩子都是鎮宅的寶貝,這還用你說,就象可兒,她前腳離開家,後腳家裡就出事兒了,是不是,可兒?”王吉這傢伙竟然反過來問我。

他怎麼能拿別人家最傷心的事兒來說,他還有人心沒有,我是一臉的黑線,不知道怎麼收拾這個傢伙才好。

阿奇是真的想知道這些事情,他拉著王吉是問個沒完,非讓他說清楚了,是不是一定要有個鎮宅,或者是鎮店的東西。

這時就聽到樓上傳來一聲歇斯底里的喊叫,緊接著劉笑笑哭跑了下來,一邊跑還一邊說:“這日子沒法兒過了,這就離婚!”

“怎麼了?”我們三個異口同聲地問她,可是心裡都明白,一定是那個東西真的不見了。

“他真的把那個東西給賣了,他好狠的心啊,那東西在他家已經九代了,他竟然捨得賣掉,店裡這個樣子,我都沒敢想將那個東西給處理掉,可是,他、他就為了一點兒流動資金,就把它給賣了。”劉笑笑是一邊說一邊哭,眼淚鼻涕地抹了一臉。

她老公也緊跟著下了樓,幫她擦著臉上的淚水,低聲下氣地安慰她:“不是我狠心,要想進好貨,就得有錢,咱們那點兒底兒哪夠啊,我是想著,要是賺了錢,再把它弄回來,這回下了血本,也就是想把它快一點兒贖回來啊。”

“贖回來,你是說,你把它給抵押了?”阿奇皺著眉頭問。

“就算是吧,一個朋友,說是先放在他那裡,等有了錢,就去拿回來。”劉笑笑老公看了一眼阿奇,又去忙著安慰哭得一塌糊塗的劉笑笑。

王吉嘴角一動,微笑了,他笑得是那樣的邪惡,讓人看著心裡直發毛,我低聲地問王吉,他這是在笑什麼,王吉對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倒是將手裡的酒乾了。

我馬上就明白,他這是猜出來劉笑笑的老公在扯謊,那個東西一定是回不來了。

我站起來扶住了還在哭的劉笑笑:“笑笑姐,凡事都講究一個緣家,那個東西不管是什麼,這是跟你們家的緣到了,要不然就是攆也攆不走的,你就別哭了,明天,你就把這裡收拾了,咱們去飯店,只要有我劉可兒的,就一定有你劉笑笑的,你看,咱們兩個姓都一樣,你就是我親姐。”

劉笑笑雖然傷心,可是基本的禮貌還是有的,特別是這種場合,有人給個臺階那就得趕緊下啊。

劉笑笑的老公破天荒地看著我感激地笑了笑,他還從來沒有對我抱以感激的目光呢,我還真是有一點兒小感動。

大家坐下來,重新倒上酒,商量著以後的打算,劉笑笑這回也不哭不鬧了,這日子還得過,有錢能活,沒錢的時候也得活啊。

“你們這裡的東西夠賠的嗎?”就在劉笑笑開始平靜下來的時候,阿奇卻不知死活地提起了大家都不願意提的問題。

我們的臉又都綠了,這個阿奇挺會看人臉色的,這回是怎麼了,這麼敏感的問題他現在就提出來,這不是讓劉笑笑又要傷心一回嗎。

劉笑笑的老公卻搪塞地看著我們:“應該夠了吧,我這可是商業區的小二層樓啊。”

看來他還真是要賣房子了,我的心裡不由得有些緊,忙順著他的話題向下說:“是啊,應該夠了嗎,這房子可是挺不錯的,你們把房子賣了,就先住我的小公寓去,我去宿舍住。”

本來這事兒就可以過去了,可是那個阿奇也不知道今天怎麼了,非得跟我們唱反調:“那些可是唐三彩啊,你就這麼一幢房子,要是那些古董有好的還可以對付,要不然,你們還真是要難過這一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