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店裡的顧客走了之後,我就看到王真人王吉正扒在一個黑乎乎的大箱子上仔細地看著,我心裡不由得好奇,走過去,也想看看那裡有什麼古怪。

讓我驚愕的是,那黑乎乎的箱子映在他臉上的顏色是紅色,紅得跟血一般的駭人。

那箱子是黑的啊,再怎麼也不能將他的臉成了紅色,而且還是這樣的紅,我恐懼地向著他走過去,想看個究竟。

“別過去。”李雨遲那極富有磁性的男中音在我的耳邊響起。

我不由得停了下來,雖然我不會受別人的擺佈,可是至今為止,李雨遲一直都是在幫我的,從來都沒有害過我,更沒有報錯過訊息。

我站在那裡看著王吉王真人,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也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他抬起臉來求救似地看著我。

看到他那求救的目光,我哪裡還能站在那裡,就算那裡有危險,也不能就這樣看著啊,我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救人要緊。

我幾步衝了過去,戴在手腕兒上的佛珠也順勢褪了下來,握在了手裡,那佛珠手串正是弘語上人送給我的,我早已經讓他再次為我做了處理,對付個簡單的狀況還是挺管用的。

就在我衝到王真人王吉的身邊時,看到他臉上的紅色反光不見了,他那張慘白的臉更加的慘白,真跟死人沒有什麼兩樣。

當我舉著手裡的佛珠在他的面前晃動的時候,他無力地癱軟在地,嘴角輕輕地抽搐著,就跟羊角瘋發做似的。

我隨手拿起旁邊的一個小物件,看也沒看就放進了他的嘴裡,我知道不管他這是中邪了,還是真的羊角瘋發做,都得先將他的嘴墊上東西,免得他咬傷了自己的舌頭。

也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身後又傳來李雨遲那魔咒般的聲音:“這次就便宜了你,以後,再敢打老子的主意,老子可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我這才明白,這是那個死鬼李雨遲來報復他了,心裡不禁打了個寒戰,看來這鬼還真是惹不得的,今天如果不是我,只怕這位王真人王吉是在劫難逃了。

我一邊觀察著王吉的狀態,一邊撥打120叫急救車,急救車沒到,王吉已經從地上坐了起來,一把將嘴裡的東西取了出來,睜著大眼睛瞪著我。

“怎麼了,是不是讓急救車回去吧?”我關切地看著他問。

“你這是弄了個什麼東西給我寒嘴裡了。”說著他哇地一聲吐了一地。

這回我可是急了,我救他還救錯了嗎,當時情況那樣的緊急,我哪裡還有功夫去選一下給他拿個什麼東西塞嘴裡了。

我指著他吐的那一大堆,捏著鼻子對著他嚷了起來,這麼噁心的東西,要我收拾嗎,他趁早收拾乾淨好了。

我也沒看他到底從嘴裡拽出個什麼東西來,扭頭就向外跑,一邊跑一邊撥打電話,讓急救車不要來了,要不說不準這錢又得讓我出,那王吉可是摳著呢。

打完電話我也不進店裡去,只在外面喊著,讓王吉快一點兒收拾乾淨了,我可不想進去看著那些髒東西。

一個戴著黑邊眼鏡,穿得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正好在我的身邊路過,聽到我對著裡面嚷,不由得停了下來,奇怪地看了看我,眨了眨眼睛,竟然走了進去。

他這走進古董店可不要緊,我的心都要滴血了,現在看店的人可是我啊,有人進去,那應酬得人也應該是我,我還能站在外面看著嗎!

我一臉不甘心地跟著進了古董店,看到王吉正在那裡收拾呢,心裡不由得一喜,忙笑著問那進來的中年男子要看看什麼?

那個男子看著臉色慘白的王吉王真人,皺了皺眉頭,又回頭看了看我:“這裡的空氣不大好啊。”

我心裡一抽,這傢伙不會是進來找茬的吧,這裡的空氣跟他有毛線關係,他要看什麼物件看自己的就行了。

王真人王吉聽到說話聲,抬起眼皮來看了那來人一眼,卻一下子僵在了那裡。

那個男子看著王真人王吉微笑著點了點頭,指著古董店對他說:“這不是王真人嗎,怎麼會在這裡,怎麼,不做陰陽先生了,這店兒是你開的?”

王吉站在那裡傻傻地看著那個男子,微微地點了點頭,馬上就拼命地搖起頭來:“不是,這裡是一個朋友開的店兒。”

王吉王真人如此賣力地解釋讓我也是醉了,看上去他們好象是認識啊,就算認識,用得著這副樣子嗎,說錯了又怎麼樣,難道這店還能讓這個男子當成債歉收了去嗎。

我正在疑惑間,卻見那個男子走到王吉的身邊,一伸手,從那個黑乎乎的大箱子上拿起一個小玩意兒來,託在手心裡看著。

那正是我剛才塞進王吉嘴裡,怕他咬傷自己舌頭的東西,說實話,現在我就是仔細看了,也沒看出那是一個什麼東西來,只覺得象是一塊玉做的,外形有點兒象是一隻蟬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