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跟弘語上人也不客套,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意思。

原來這村子一直都有一個古怪的規矩,那就是這裡的男子都不能離開這個村子搬到外面去居住,更不能出去工作,也就是說,不管有多大的能耐,都得乖乖地在家裡老實地待著。

雖然他們也知道這是不可思議的怪事,卻也不能不去做,這是他們從祖宗那一代就傳下來的,他們不敢違背。

也有人說,這是他們這裡的才祖宗不想讓村子荒廢掉,也有人說,這是過去世道太亂了,老祖宗們怕自己的子孫有什麼閃失,所以,才立下這麼一個規矩。

如果說老祖宗們將這裡當成桃花源了他們當初建村子的時候就應該找個地勢險要,讓人找不到的地方,可是,讓人不解的是,這裡並沒有天然與世隔絕的屏障,反而是開闊得很。

他們不出去,那可不等於別人不進來啊,看著別人到自己的村子裡來,村子裡年輕人坐不住了,有不少出去走走的,當然也有在外面找到工作的。

外面賺錢賺得多,年輕人看著眼饞,就有大膽的走了出去,先是一兩個,後來就是成幫結夥地向外謀生去,越來出去的人越多,也沒見出什麼事情,漸漸地年輕人的膽子也就大了,乾脆有舉家遷移的。

原來上點兒歲數的人還攔著,可後來見外面的生活條件好,村子裡也沒有什麼來錢的道兒,這些人出去也沒見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看著一家家的日子過得好起來,所以也就不再管了。

也就在三年前,忽然就有人出了車禍,死得那叫一個慘,去看得人沒有不心痛的,可是人有旦夕禍福,這也是難免的事情,也沒有人往老祖宗的話上想。

接下來,去年回家過年的時候,就在我們剛剛路過的那個土地的旁邊,一輛大客車撞在了路旁的大樹上,一車的人,只有那個開車的司機活了下來,到現在,那個司機還精神恍惚,還不能夠正常地自理生活。

這些也就算了,不過是些天災人禍,可是最近在外面的那幾家傳來訊息,一家人都開始得一些慢性的疾病,雖然得的不是同一種病,可是一家人都生病那也是挺讓人難以承受的,而幾家人都是這種情況就更加地讓人感到奇怪了。

“有些條件不是很好的,已經回來了,條件好的在外面求醫問藥的,也快要支撐不住了,這不,還有人向村子裡求贊助呢。”老者攤開兩手,一臉苦笑地對著弘語上人說。

“回來的人怎麼樣了,好了嗎?”弘語上人並沒有感到奇怪,倒是很關心那些得了病的人家。

“哪裡就能好了,這不,有兩家一家子都是癌,這癌還怎麼治啊,只在村子裡等著死了。”老者無奈地搖了搖頭。

得癌的人並不少,如果不是生活在一個小村子裡,舉家是癌的也不少見,可是這一個小村子裡出現了兩家,就讓人不能不感到驚訝了。

要是都在村子裡得的這病,那會讓人想到是這村子的水土出了問題,可是現在是那些離開這村子的人,卻都得了差不多的病,就讓人不能不猜想了。

“還有在外面沒回來的人說得了病的嗎?”弘語上人還是那一副淡定的模樣。

“這不,出了這些事情以後,我們就開始聯絡那些人,還有沒聯絡上的,聯絡上的都不大安生,不是得了病,就是遇到了別的禍事。”老者見弘語上人如此的鎮定,他也非常的鎮定,只拿眼睛看著弘語上人。

弘語上人又問了一些事情,他們所知道的也是不多,老祖宗的話是傳下來了,可是老祖宗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做哪一行的,怎麼會到了這裡,都無從知曉。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的吵鬧聲,村長帶著人回來了,當他走進來時,我們看到,那正是在墳地裡跟呂連勝說話的人,他見了我們也不驚訝,只是咧開大嘴衝著我們笑了笑,接過一個女人遞過去的水瓢,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

“怎麼樣,三柱子,那裡是怎麼起的火?”老者一臉嚴肅地問他。

“是山火。”三柱子抹了一把嘴角的水珠兒,對老者說。

“山火?”老者一臉的詫異。

這時有個年青人走了進來,聽到他們談話,便插進話來:“是啊,好奇怪的山火,也沒聽到打雷,也沒見有什麼風吹草動的,就起了那麼一場的山火。”

“山裡怎麼樣?”老者還是一臉嚴肅地問著三柱子。

“樹都燒完了。”三柱子沒有看老者說話,卻看著弘語上人。

老者嘆了一口氣,也將目光轉回到弘語上人的身上,他雖然沒說話,可是那目光裡已經說了很多。

弘語上人悠悠地端起杯來看著他們,嘴角向上一翹,那乾枯的臉上露出一種說不出的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