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淑嫻這才緩過神,撲過去摟著蹲在地上的歐若水,哭喊著:“雪容,你真是雪容啊,你沒有死真是老天開眼啊,孩子啊,這些年你在哪兒啊?怎麼也不回來看看我們啊?嗚嗚嗚,我以為我們只能陰間相見了,兒啊,家棟啊,你在天上看著吧,雪容回來了……”

莊淑嫻越哭越悲慟,哭喊著,語無倫次的一會兒喊喊雪容的名字,一會兒喊喊金家棟的名字。

歐若水也跟著哭,她就是覺得心裡很難過很疼,特別是聽到莊淑嫻喊金家棟的名字時,心跟在油鍋上煎著一樣,疼的她快要窒息了。

九兒站在臥室門口,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顧小北過去輕輕摟著九兒走過來。

莊淑嫻抬頭淚眼歐若水,伸出哆嗦著手,摸著她的臉,哭著說:“雪容,孩子啊,這些年你在哪受苦呢?十多年了,你在哪呢……你怎麼不回家啊?怎麼不回家啊……”

歐若水已經跪坐在地上,眼淚跟著不停的流,看著莊淑嫻鬢角的白髮,慈祥的臉龐,總覺得很親很親,就像漂泊了很多年的浮萍找到了根,不自禁的倒在莊淑嫻懷裡哭起來。

顧小北摟著九兒,看著抱頭痛哭的兩人,也跟著不停的掉眼淚。

莊淑嫻哭了很久,一手摟著歐若水,一手抹了把眼淚,聲音因為哭的時間太久,有些含混不清的說道:“雪容,快看看九兒,你和家棟的孩子……”說著招呼身邊站著的九兒:“九兒,快來看看,這是媽媽,九兒的媽媽啊。”說著又哭起來。

歐若水抬著淚眼看向九兒時,女兒?難怪她聽顧小北說的時候心裡會那麼疼,原來這是自己的孩子,看著九兒淚眼婆娑的樣子,她不敢動,也不敢說話,她怕九兒不認她,她真的不是稱職的母親,竟然會忘記自己的孩子。

顧小北輕輕推了一下九兒,九兒才哭的醒過神,流著眼淚看著歐若水,不動也不說話,就在顧小北擔心九兒心裡有什麼想法的時候,九兒突然哭著撲進歐若水的懷裡,喊了聲:“媽媽……”這一聲媽媽裡,有著說不盡的委屈,辛酸。

歐若水機械的摟著撲過來的孩子,一聲媽媽擊的她五臟六腑都疼,疼的她覺得身上每一個細胞都在炸開,這是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的感覺,胳膊不由縮緊,緊緊摟著懷裡九兒,她生命裡最重要的人。

莊淑嫻看著抱在一起的娘倆,忍不住過來環抱住兩人,又跟著哭起來。

陳剛站在臥室門口,流著淚看著這一切,心裡突然又生自責和愧疚。

不知道哭了多長時間,顧小北才拉起跪坐在地上,抱成一團的三人,讓她們坐在沙發上,又去衛生間擰了兩個溼毛巾過來,遞給莊淑嫻和歐若水。

歐若水拿過毛巾,輕輕柔柔的給九兒擦著臉,一直覺得空落落的心裡,在一點點填滿。

莊淑嫻用溼毛巾擦了把臉,才聲音嘶啞的問顧小北:“你怎麼遇見雪容的?”

顧小北簡單的說了下過程,看著歐若水給九兒擦完臉,又把九兒摟進懷裡,坐那默默的流淚,說道:“伯母,雪容姐她不記得以前的事了,所以……”

沒等顧小北把話說完,莊淑嫻又流起眼淚,坐到歐若水身邊,哽咽的說道:“我就說怎麼不回家呢,這些年怎麼過的啊,吃了多少苦啊……”

歐若水摟著九兒,流著淚,嘴角卻上翹,帶著一絲滿足的微笑說道:“不苦,不苦……”

莊淑嫻也不敢多問,怕歐若水傷心,現在人回來了就好。

顧小北留三人在客廳說話,喊了陳剛去廚房做飯。

看著紅著眼睛剝蔥蒜的陳剛,顧小北嘆口氣說道:“九兒媽媽回來了,你是不是又覺得對不起九兒和她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