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北送走幾個孩子,因為腦子裡全是九兒捱打的事,一點翻譯和寫稿子的靈感都沒有,拿出毛衣,準備先織會毛衣再說,透過這段時間的練手,織起來也順手了很多,就是偶爾會露針。

孫愛琴一手抱著小寶,一手端著一缸子豆油,在門外喊:“嫂子,幫我開下門。”

顧小北有些詫異,放下毛衣過去開門,看見孫愛琴端著滿滿一缸子豆油,就更奇怪了,怎麼會自覺送來呢?

“嫂子,你說自己過去拿,也沒見你去,這不,我給你送來了。”孫愛琴說著,端著缸子進屋,放在桌子上。又彎腰把小寶放地上。

沒等顧小北說話,孫愛琴又開口說:“嫂子,我前些日子真不該聽向敏的話,拔你們的菜。”

顧小北有些吃驚,向敏也太損了吧,不過這孫愛琴也是個豬腦子,今天突然這麼說是為什麼呢?嘴上笑著:“不礙事,菜種著,不就是讓大家吃的嗎?”

“不是,向敏老說你們家家菜種的多,每年春上爛了,都不肯分給別人家吃,而我家才來,去拔點菜,醃點鹹菜,你們也沒啥損失。”孫愛琴急赤白臉的說著。

顧小北心裡冷笑:每家菜地多少菜,你不會算?夠不夠吃你看不出來啊:“每家菜都將將夠吃,這趕上下桃花雪,春天倒春寒的話,家家都得吃半個月的鹹菜,哪有那麼多富裕,以後,你別再去拔了。”

“成,嫂子手真巧,毛衣織的真好。”孫愛琴嘴裡應著,看著小床上放的毛衣,又誇讚著說。

顧小北哭笑不得,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自己織這毛衣有些地方,線的鬆緊度沒拿捏好,有點起包。笑笑沒有接話。去碗櫃上給小寶拿了幾塊餅乾。

小寶有了吃的,也不推板凳玩了,拿著餅乾靠在孫愛琴腿前面吃。

孫愛琴坐了會,才說:“嫂子,晚上和中隊長到我家吃飯吧。”

顧小北狐疑,孫愛琴這麼小氣的人,會請他們吃飯?怕是宴無好宴。開口拒絕道:“不用了,晚上菜我都收拾好了,我家老陸最近訓練也累,就不過去了。”

“菜留著明天唄,我今天讓常遠捎肉回來了。”孫愛琴急切的說。

“真不過去,再說我罈子裡燒的肉,都放兩天了,再不吃,該壞了,有事你直接說吧,飯就不吃了。”

孫愛琴見顧小北是怎麼也不去,只好開口:“我家常遠要下通訊連當司務長,能不能跟中隊長說說,別讓常遠下連隊。”

顧小北恍然大悟,原來在這等著呢:“這事不是上面的安排嗎?調令也是上面的意思吧?老陸就是帶兵訓練,不管這個吧?”

“我知道是郭教導員管,可是新來那個是他小舅子,他肯定向著他小舅子啊。”孫愛琴抱怨的說。

“本來我家老陸和教導員就各司其職,你說我家老陸過去幹涉也不太好吧?而且這事肯定都是上面開會決定的,到咱們這兒已經是板上釘釘了。要找關係,也得往上面找啊。”顧小北一板一眼的說,雖然不懂,但是把責任往上一級推,肯定沒錯。

“誰說不是呢?哎,我們上面也不認識誰啊。”孫愛琴嘆口氣,又坐了會才抱著孩子悻悻的離開。

晚上陸戰國回來,顧小北說了這事,陸戰國皺皺眉,他是非常討厭這些事情的。

顧小北知道陸戰國的性格,忍不住也說了句:“這次對常遠是有些不公平。”

“他心態不好,只是換個崗位而已,天天學的革命戰士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都學哪去了?每一個崗位,只要有能力,都能發光發熱的。”

顧小北彷彿看見了一個古板的老幹部,正襟危坐在那兒訓話。不由撲哧一樂:“好了,趕緊洗手吃飯,九兒也收了作業,去洗手。”

晚飯,顧小北是用了前天沈恆拿來的肉,她當時把包完餃子剩下的肉紅燒上,做鹹一點,放在小罈子裡,今天加了白菜和粉條燉上,陸戰國不愛吃米飯,她又烙的蔥花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