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夫人心中不順,一封信接著一封信的往西北送,催著兒子早些回來,一邊四下裡相看姑娘,發誓要給兒子找一個好的。

金陵城就這麼大,什麼事當天就能傳出來,而最有面子的就是孔氏了,孔氏覺得終於能揚眉吐氣一回,這些日子孔氏也是出門最勤快的時候。

孔氏往鄉下跑,還特意去了謝江沅呆的莊子,孔氏想到這一年來她過的日子,就是到了莊子,腰板都直直的。

謝江沅在莊子呆的兩年,氣色反而好了許多,此時正在書房裡作畫,孔氏進來時卻覺得是紅袖添香,與丫頭在調情。

想著自己在府上的兩年過日子,而丈夫卻在這邊與丫頭鬼混,氣的直接衝了上去,對著那丫頭就是一頓巴掌,又打又抓,丫頭的臉都被抓破了相。

“住手。”謝江沅是個文人,哪裡見過這般粗魯的一面,“潑婦。”

小丫頭早就嚇破了膽子,哪裡敢求饒,將自己縮成一團,只盼著少挨一點打。

最後,還是謝江沅氣怒的大步走了,孔氏一看追了出去,“謝江沅,你站住。”

她的眼睛已經嫉妒紅了,“我說你怎麼躲到莊子上來,原來是在這裡天天摟著丫頭一個人快活,你不是要臉面嗎?你的臉呢?你就不覺得羞恥嗎?”

院裡的下人早就嚇的躲了起來,謝江沅回過身來,“是不是在你的眼裡,只要看到我與丫頭在一起,就是有別的事情?還是你想看到那樣?這兩年我一直躲在莊子上就是不想與你吵,現在看到躲在哪裡都沒用。”

孔氏有不好的預感,“你要幹什麼?明明錯的是你,你還委屈上了?還說我不好?你謝江沅什麼時候變的這麼無恥了?”

“罷了,再這樣爭吵下去也無用,合離吧。”謝江沅不看她,“府裡的一切留給鳴哥,將來他成親用,你就住在府中吧,我仍舊住在莊子。”

“不,我不同意,你現想在一個人過逍遙日子,不可能。”孔氏歇斯底里的咆哮,人更是衝去對著謝江沅捶打。

謝江沅不躲也不還手,任由孔氏發瘋,聲音仍舊平淡,“事情就這樣吧,按我說的辦,如果你執意不肯,那我就寫休書。”

合離書確實是他給孔氏最後的體面,夫妻多年,在元孃的事情上,孔氏就讓謝江沅心有愧疚,甚至覺得他不配為君子,這些年過來,他是熬不住了。

孔氏踉蹌的坐到地上,“你...你忘恩負義,當年我是孔家嫡女,不在乎你是個窮書生,嫁給你,如今外孫都有了,你要休了我,你這是要逼死我和孩子們。”

逼死孔氏,謝江沅不為所動,可是聽孔氏說他要逼死孩子們,謝江沅鬆動了。

是啊,惠姐剛生下孩子,姝姐還在莊子上,鳴哥更沒有成親,這個時候他們的娘被休了,他們怎麼辦?

謝江沅閉上眼,看來還是他想的太過簡單。

孔氏見他不語了,繼續道,“鳴哥還沒有成親,如今遠在西北,人還不知道怎麼樣,有一個被休的娘,將來誰願把姑娘嫁給他?都是你這個做父親的錯,是你害了孩子們。”

“夠了,這是最後一次,你若再這般,不要說我不故念孩子們的情份。”謝江沅丟下話,這次沒有停留,大步走了。

孔氏這才後怕的從地上爬起來,咬牙望著謝江沅遠去的背影,才憤憤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