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夢裡

你還沒有離開

或者你又一次回來

我高興的把夢

塗滿了色彩

還沒有等我把思念說出來

夢已經醒了

在午夜

你早已經離開

或者你就未曾到來

我悲傷的把煙

吐滿了房間

還沒有等我把遺憾排解

天已經亮了

我向全世界說

已經把你忘記

夢不和協商

轉身就出賣了我

……

《夢出賣了我》——張緘

雪後的這週週五下午,張緘獨自一人騎著腳踏車從高家村回張家村,確切的說是回張家村中學。

張緘和薛老師撒謊說家裡一個好久沒有回的同學回來了,週六就要走,下午早點回去和他多說說話,說完還有手撓了撓頭髮,那時候張緘在緊張、說謊或者尷尬的時候喜歡撓頭。

他的頭髮很長,因為不經常洗頭,迎風也飄逸不起來,秋天的時候,張緘會找一個陽光特別好的午後,在面前擺上一張報紙,然後不停的撓頭髮,和一首歌裡一句“我的世界開始下雪”一樣,頭皮屑像在陽光下飛舞,那個場面除了張緘自己誰也接受不了,有一次張緘正在人工“造雪”的時候,他的大姐看到後徹底的顛覆了她的世界觀,從驚訝到懷疑人生他的姐姐只用了三秒鐘。

據張緘姐姐說,看到那一幕,當天晚上沒有吃下去飯,頭癢癢了一個三個月。

薛老師同意了這個謊言,因為張緘不經常撒謊,他還不能做到像胡東那樣自己都分不清自己說的是謊言和真話,那種坦蕩自若不是一朝一夕能學成的。

第一場雪在第二天開始融化,現在只能在一些樹丫和一些草叢上能見到還沒有來及融化的雪,被大雪覆蓋的土地再一次真實的裸露了出來,鳥兒又在樹與樹,樹與天空之間歡快的穿梭。

看一隻飛行的鳥,如何得知它的心情?

張緘的心早就和鳥兒一樣飛到了天空。

他今天要在燕子放學之前見到她,問她要照片,在上一次信中,燕子說會到照相館照相,即使要不到照片,張緘這次去找燕子完全可以借同學的名義。

張緘和燕子同一個小鎮,認識已經至少五年了,在初中還是同學,但在張緘的感覺中,這根本不是見老同學。

這完全是一場約會。在張緘到高家村之後,張緘再也不是原來那個張緘了。

激動和興奮感染了腳踏車,就像張緘小時候張緘看的動畫片,腳踏車得到了加持,充滿了力量。

平時要20分鐘的路程,張緘不到一刻鐘就騎到了張家村中學,其間張緘還抄了小路,避免碰見家人和熟人,畢竟那時不是回家的時間。

張家村中學,東門右側的操場的一些荒草上還有沒有融化完的積雪,雙槓和單槓上的綠色的漆皮已經剝落,有的地方已經鏽跡斑斑。左側是農田,在春天是一片油菜花海,他們在張家村同學的那三個春天,燕子就在花叢裡晨讀,現在農作物已經收割完畢,還能看見遺棄的黃豆杆雜亂的散在一邊。

張家村中學,張緘又一次回來了,熟悉中又有一絲陌生,這個學校裡還有他很多同學,記起他的或者遺忘他的。

張緘倒不怕碰到老師,張緘在張家村初中的歲月毫無存在感而言,唯一的例外就是開遊戲機室的劉老師,他對張緘算是青眼有加,每次物理考試都是讓他及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