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穆睜開五竅通明之目,仍然可以看到那座高塔,虎牙牙的仙領,在此刻反倒是成為了他確定方向的燈塔路標。

這地方著實詭異,才深入了不到百萬裡,燈塔線的規則就不好用了。

明明是陸地相連,他們眼睜睜一路走過來的,結果愣是有一種走向無盡深空的感覺,連燈塔線都若有若無。

甚至,江穆都會無端的,感覺到自身的渺小,這不是錯覺,而是切切實實的,被一種更加強大且不可控力量照見的直觀感受。

就好像一個凡人,無論如何都不會在一個小溪邊有任何畏懼的窒息感,但是把他丟在大海中,那是真的需要足夠的勇氣。

不過有趣的是,此刻只有江穆自己有這樣的感覺,其他人都很正常。

這地方能夠成為禁忌之地,果然不是沒有原因的。

江穆這般想著,五竅通明之目也緩緩移動,朝著不同的方向望去。

入目所及,絕大多數都是一團團的仙煞,體量不是很大,但數量極多。

而且這種仙煞又與深空之中的仙氣雲團不同,後者還是能提純出海量的仙靈之氣。

提純比例大概能達到四成左右,也就是說,裡面四成多全都是仙靈之氣。

但是這裡的仙煞雲團,裡面的仙靈之氣很少,也就一成左右。

似乎已經被提純過了,就好像藥渣。

這不是一個好現象,因為仙族之所以叫仙族,就是因為仙靈之氣可以為生靈提供生存的基礎力量。

如果仙靈之氣減少,後果就非常可怕。

仙族甚至會因此滅絕。

江穆忽然明白了什麼,

因為他想到了逐水草而居的牧民,又想到了被遺棄了的人族故地,仙靈之氣看似無窮無盡,但真的是如此?

百億年前的人族,為什麼要研究半魔?研究仙煞?

這是他一直很費解的,現在卻有點想通了。

當時的人族應該是在未雨綢繆,想尋找一條新的出路罷了。

萬一仙靈之氣耗盡,大家總不能坐以待斃。

順著這個思路,再去想人族古仙人所謂的終極末法,這其實是一種很極端的解決方法。

把仙靈之氣封印起來,儲藏起來,留到將來使用。

或者更黑暗一點,把其他仙族都淘汰掉,自己慢慢享用。

大概如此!

江穆心頭很沉重,此時秦小妹那邊出了點情況,原本可以支撐三日三夜的陽符,陰符竟是在衰減,只能再支撐一日一夜了。

“是仙煞數量過多導致的,這是一處被詛咒之地。”

秦漁滿頭大汗,極為狼狽,作為眾人實力第二強的他,方才已經盡力了,不斷幫忙,卻也架不住秦小妹這個斷獄符仙太弱。

底蘊放在這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