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之後,你要老老實實跟在我身後,好好聽我跟李老爺說話,沒有我的命令不準開口。你可做得到?做得到就去,做不到,哼,到時候你可別怪掌櫃我黑心腸啦!”

江寒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道,不說話就不說話,老子只要去認認門,摸摸底,等你轉身走了,老子再自己去找!

於是她很痛快地答應了王掌櫃的“約法一章”。

王掌櫃訂在次日一早就去縣城尋李老爺,又訓誡了江寒幾句,這才放了她回家。

江寒將這個大好訊息帶回家,江老爹與芸娘聽了她的分析也都覺得很好。

特別是她說慢慢換成她與芸娘研究出來的新菜式,這種穩重的做法,當即得到了江老爹一番吾家有女終長成之類的感慨性表揚。

芸娘也覺得如果價位合適租下來,肯定是能掙錢的。

即便最初可能會受曾啟事件的影響,但她相信以江寒造勢的手段,這陰影應該不會影響太大。

至於江寒說的,假如租金高出預期就先租下來,再分租一半給別人,收點租金來補貼的說法,她則保留了看法。

這種事情最終還是要看房東的意願的。

至於付思雨那邊,八字還沒一撇她就沒必要再去煩擾她了,等到一切有眉目之後直接問她要錢就行了。

第二天江寒與王掌櫃去了縣城,攤上的事情則由芸娘一個人管著。

午時前,陽光炙熱,攤內的棚子地上熱氣開始蒸人時,她擦了一把額頭上不停往下流的汗珠,回頭對正在收錢送客人的花大嬸叫道:“花嬸子,咱們準備收東西。”

如今攤上的事情並不多,花大嬸與田大嬸兩人的上班制度是,每天寅時一起去江家幫忙,待卯時過後,早餐時間結束,兩個就只留下一人幫忙,另一人先回家去。

今日留下的正是花大嬸。

芸娘喊完之後不久,她沒有去收拾棚子裡的東西,反而走到芸娘身邊,臉上帶著都是不得其解是表情,對芸娘道:“芸姑娘,剛剛那個人好奇怪。”

芸娘隨口問道:“如何奇怪了?”

“他扭頭看了你好幾次,剛剛又問我你是不是姓謝,我想著這事整條街的人都知道,就說是,他又問我你是不是從府城來的,我沒答他話,他又說你看起很面熟,還說府城以前有戶謝姓人家,他跟那家主有些交情,只可惜那家主過世了,遺孀領著孩子不知去了哪……”

花大嬸見芸娘臉色變幻,不由頓住了後面的話。

再看芸娘,正緊緊握住攤車的車沿,好一會後,才鎮定下來,勉強扯出一個笑,問道:“這樣啊,他肯定是認錯人了。”

花大嬸心中雖然起了疑心,但還是說道:“是啊,我記得劉家嬸子說你們姐弟是竹城來的。”

芸娘看了眼花大嬸,剛好捕捉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疑惑,頭腦立刻清醒過來。

她連忙穩住心神,嫣然笑道:“嗯,沒錯。剛才嬸子你說那人提到府城,我嚇得不行。”

“這是為何?”花大嬸很是不解,既然不是府城來的,害怕什麼?

芸娘露出一臉後怕,聲音透著幾分無力,道:“唉,嬸子還記得吧,上次來搶咱們的蛋糕方子的那群人,不就是藉口我是他們竺陳鎮謝家人想要直搶嗎?我現在聽到誰說認識我,或者覺得我面熟之類的話,心裡就緊張極了。”

她頓了頓,將聲音壓低了幾分,“你也知道吧,那付小姐想要開個鋪子,我姐姐也想借這個機會,湊筆錢跟付小姐一起開,最近正在尋摸鋪子呢,我就怕有人聽到了風聲,見不得她好,又想故技重施從我這裡入手。”

花大嬸瞅著芸娘,覺得這話有點牽強。

但轉念一想,那次蛋糕官司結束之後,這位芸姑娘接連幾天都躲在家裡不出攤,後來因為黃家的一文攤,與瓦市街上的小販們對罵,更是直到最近才重新管起了攤子。

可見這芸姑娘不如小東家頂事。

現如今突然又出來一個說她面熟的人,她有這種明顯被嚇到的表情應該也算正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