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將王小利送回了王家,掉頭出巷來到了百萬飯莊。

“曾大哥,找我啥事……”她輕車熟路地上樓來到老地方,推開門還未看清屋內情況就衝口笑問,話到一半才發現屋內還坐著三人,聞聲整齊地望向她。

她正尷尬得進退兩難時,曾掌櫃已經走了過來:“江老弟你可算來了,我都等你好一會啦!”他輕拍了一下江寒的胳膊,示意他裡面坐,又抱歉地道,“剛好來了幾個朋友,有倆還是你認識的,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江寒連連擺手,笑著走到桌邊,“我沒打擾你們的正事吧?”

“沒有,自上次咱們在老弟的拍賣會上見過面之後,我們兄弟幾個一直想找機會去你們利來茶館喝茶呢,可惜近來生意忙,沒時間啊!”頭扎網巾的年輕漢子嘴上說著客氣話,站起身來請江寒坐下。

這三個人江寒可不只認識倆,而是全都認識,特別是那位十來歲的小子——這就是個吝嗇的傢伙,為了她的第一筆賞錢他倆還差點起衝突呢!

“呵呵,這位大哥客氣了,幾位還不知如何稱呼呢!”江寒邊說邊就著對方的手勢坐在空著的凳子上。

曾掌櫃一拍腦門,自嘲道:“瞧瞧我這記性,真是老了,只想著我的朋友就是老弟的朋友,倒是忘了要給老弟做介紹了。來,哥哥給你介紹一下。”他指著網巾年輕人,“這位是大柱。”又分別介紹了其中那位矮壯漢子與那吝嗇小子,“這位是大壯,這位小兄弟叫張猛子。”

“幸會,幸會!”江寒笑著抱拳見禮,打趣道,“我跟幾位哥哥都有過一面之緣,特別是這位張哥,不知您還記不記得我,咱倆淵源可不淺,當初我在利來茶館的第一筆賞錢還是您賞給我的呢,哈哈哈!”

張猛子一怔,眼睛瞄了瞄其他人,接著尷尬地撓頭,道:“呵呵,原來是你啊,沒想到咱們還有這樣的緣分。”

“哇,那咱們還真是緣分不淺哪!該當好好敘敘!”曾掌櫃紙扇拍掌笑著接過話,“可惜,他們三位明日要搭最早的船去外地,今晚我原是要留他們在我這飯莊用頓晚膳的,只是他們已經與人在東鎮許記有約——這樣吧,我這沒好茶,咱們不如去隔壁利來茶館坐坐喝杯茶,聽聽彈詞,如何?”

“如此最好!不知江老弟的意思……”大柱笑道。

“行啊,你們願意給我們店裡做生意,我感激還來不及呢!既然幾位待會還有約,那咱們這就走吧?”說著,剛坐下去的江寒就站了起來。

另外幾人也相繼站起身來,正當此時,範一光敲門進來了。

他瞄了眼曾掌櫃,低聲道:“掌櫃的,平日給咱們送雞送鴨的李老闆來了,說是有急事要與您商量。”

曾掌櫃皺眉,滿臉不悅:“怎麼這會來找?我這正有事呢!讓他等著!”

範一光神色頓時變得拘謹不安,聲音不由更小了兩分:“他說很著急,讓您儘快去見他。”

一時間,場面有些尷尬。

江寒看了看臉快拉到腳面的曾掌櫃與脖子快縮排肚子裡的範一光,又望了望大柱三人,呵呵兩聲,道:“曾大哥,有事你就去忙,不如我帶三位大哥先去茶館等你,你忙完就快點過來。”

“這樣……”曾掌櫃看向大柱三人,一臉的為難,“幾位,你們看如此可行?”

被問話的三人互視一眼,微微皺了眉頭,不明白怎麼會突然多出這麼一段。

領頭的大柱暗暗打量了曾掌櫃與範一光幾眼,沉思片刻,笑著點點頭:“行,那我們與江老弟就先去茶館等著。”這樣也好,到時候他們更方便支開江小二。

話說,另一邊的祝揚主僕跟到半路就將江寒跟丟了。

兩人輾轉好一會來到青石橋附近,祝揚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罵道:“他孃的,這臭小子跟條泥鰍似的滑不溜手。”

阿祿哀求道:“少爺,人既然找不到了,咱們就趕快回去吧,免得待會被舅老爺發現咱不在……”

他話音未落,不遠處就傳來阿福的喊聲:“少爺,我們可找著你了!”他身後還跟著三四個一臉痞相的年輕男人,其中一個就是很久沒露面的黃有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