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聽,心下駭然,不由互望幾眼,俱都想到,當時在妙味齋裡,那二掌櫃萬順對他們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一定要去縣衙,萬不可被帶去了巡檢司。

那巡檢司的沈巡檢與這江家人關係斐然,去了巡檢司很可能是入了虎穴有去無回,不僅方子拿不到,還可能被關進班房。

據說,黃員外的一個族孫就是如此,兩個多月前被抓去了巡檢司,直到最近才被放出來。

那姓謝的老頭站出來對初一拱手見禮,道:“讓這位壯士費心了!恕我直言,我等是必要去縣衙的,這江家與沈巡檢的關係,我等一進鎮就聽說了,若是去巡檢司恐怕沈巡檢為了避嫌,此事他審不了,即便審了,礙於情面大人多半也會判江家有理……”

初一聽到這,臉上烏雲密佈,冷冰冰地喝道:“那可容不得你等不去!現在我就拿你等公然擾亂落霞鎮秩序,妄意朝廷命官之罪,速速跟我走,否則,我就再治你們一個抗法的罪名!”

“你!……你是誰?你憑什麼抓我們?”那清瘦男人叫道,心底不由恐慌起來,這人看起來很有地位,若是耍起橫,他們四個根本不是周圍這些人的對手。

“他是沈大人的手下,沈初一!”周圍有人好心提示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麻辣串賣了一個月了,怎麼又變成竺陳謝家的祖方了?”

“不是這個麻辣串,是什麼茶點,說是在東鎮那邊賣的……”

“這江家還賣茶點?”

“不清楚,我們這種身份,沒事跑東鎮去做甚?”

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大,但卻沒有一個對去巡檢司有異議。

這是那謝老頭沒有料到的。

他以為他剛才那麼一說,圍觀的人必會同情他們。他哪知道因為剿了一次匪而聲名鵲起的沈大人,又因為對碼頭的整治,約束脩理了地痞惡霸們,在老百姓心目中地位迅速飆升,特別是那些靠著碼頭過活的百姓們。而他剛剛的話,幸好是在瓦市街上說的,這街上來往的人雖然覺得沈大人為官還不錯,但畢竟親身感受不夠深,並不會覺得這是對沈大人的侮辱,若是在碼頭上說,他們幾個能不能安全離開碼頭都是問題。

“這位差爺,您這是胡亂捉人,不知我等哪裡擾亂了秩序……”謝老頭話未說完,人群后面就傳來喝叱聲,三四個跑得大汗淋漓的巡檢弓兵從人群裡鑽出來在初一的指揮下,押著那四人往巡檢司去了。

不少閒人為看熱鬧,頂著大太陽尾隨在後跟到了巡檢司,不一會江寒也被傳喚來了。

驚堂木一拍,問完堂下何人何事後,沈大人直奔主題。

“你等說那蛋糕方子,是你謝家的,可有證據?”

謝老頭先開口:“我謝家祖上有一善廚的先祖,曾在晚年研製出一道點心叫黃金糕,那點心色澤金黃,鬆軟香甜,入口就化,只是老人家當時年事已高,不多久就仙逝了。”他哽咽幾聲,一副十分悲痛的模樣,又道,“族裡後來有老人想起那點心,詢問老人家身邊服侍的人,此點心可留下方子,那僕人說有,方子交給了老人家的孫子,也就是這謝小芸的爺爺謝公運來。後來謝運來也仙逝了,方子卻不見蹤影,我等謝家人以為那點心就此失傳了,還道可惜了。誰知,近日聽說有人在落霞鎮賣一種叫蛋糕的點心,與我謝家黃金糕一模一樣,我等才匆匆從竺陳趕來,才發現原來是這謝小芸將祖傳秘方洩露給別人了!”他陡然大罵道,“我謝家怎地出了你這種敗類?”

“啪!”

沈大人敲響驚堂木,一板一眼地道:“本官要的是證據,不是片面之詞!有證據就速速呈上,沒有就是你等攀汙!”

“有有有,我等謝家族人都可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