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嫁給那個劉大康做個正頭娘子也不錯。

這是她昨晚一夜未睡想出來出路。

她猶豫了一天積攢了一天的勇氣才拿出了腰帶。

現在吊也上了,嗓子也傷了。

開弓沒有回頭箭!

她一定要留下來,要將劉家的小子拿下!

想到這裡,她對著劉小妹露出個虛弱的苦笑,啞聲道:“謝謝你,小妹!若沒你,我今日就命歸西天了!臨死那一刻,我才發現自己好傻,可是,可是我……”

這半真半假的話,說到一半,想到剛才對死亡的恐懼,她一個激靈,眼淚又流了出來,流得很真切。

一直在旁邊抿著嘴沒說話的劉小妹,本已從緊張慌亂中冷靜下來,想著剛才的事,心裡正有些疑惑,聽到她的聲音,見到她這劫後餘生的可憐樣子,心裡一軟,就暫時將那些想不通的東西拋到了腦後。

她倒了一杯水,遞給她,安慰道:“你喝點水吧,你嗓子傷到了,還是少說話的好。明天我從藥鋪給你帶點藥回來。”

……

劉家發生這件差點要命的事時,江家的廚房裡,芸娘還在忙碌著,江寒坐在灶前幫她燒火。

那天晚上被小松氣得眼黑後,她也不敢再趁能,一天裡大部分時間都老實在廂房趴著養神,只有實在是趴得受不住了,才在院子裡或者門口走動走動。養了兩天,她的精神已經明顯好了不少。

她一邊往灶裡添柴一邊嘟囔:“你可真捨得,竟然給我熬豬腳湯,我又不是要坐月子!”她看了正在往豬腳湯裡放調料的芸娘一眼,道,“明天幫我買半斤豬肝回來吧,豬肝能補血還比豬腳便宜,蒸著吃,做湯都行,要肝葉部分不要帶筋。”

芸娘笑嗔道:“誰說豬腳只能做月子的婦人才能吃?我這可是我娘教我的秘方,這豬腳你能吃,大叔也能吃,家裡又不只你需要補一補!”

“你這一頓湯,加上藥材,花了我一副藥錢!我那天還了牛大叔五兩,現下只剩下三兩多銀子了,可不夠你這麼大手筆!”江寒肉疼地哀嘆,“唉,一時衝動,一時衝動,都是整數害死人!”

“如何又怪上整數了?整數是何意思?”

“整數啊,五啊,十啊,十五啊這些!你想,還你五兩銀子與還你三兩,你是不是覺得五兩要完整一些,三兩總是缺了點啥?這‘五’就算是整數啊!”

芸娘嗤笑道:“什麼亂七八糟的!你還真是會找藉口。”笑完,她又不解地問道,“牛大叔幫了咱們這麼多,你那天主動拿出了五兩銀子來,說明你心裡是真的感激他的,事後又如此糾結作甚?我與大叔並沒有責備你啊,我們都覺得你做得對。”

“唉,我只是覺得還錢的時候沒考慮清楚,剩下三兩銀子,各種花費下來,剩不了多少了,咱們又沒成本了。”

“咱們包子的成本一直沒動啊,每日裡還能添上幾十文一百文的,你不是說做小吃食嗎?這些小吃食能用多少本錢?咱們賣幾天包子就出來了。”芸娘白了她一眼,“我倒是慶幸你衝動呢,否則,五兩銀子就能壯你的膽,我膽子小,雖然想多掙錢,卻不想再驚心動魄搏命了!”

江寒不服氣地反駁:“誰說我有五兩銀子就一定會亂花的?有這五兩銀子,不能拿一二兩出來去給小安請個先生嗎?他還這麼小,光他自個在家發奮,也只能是一知半解,能有多大進步?”

芸娘一聽,手上的動作就頓住了。

是啊!

小安連四書都沒全部學完呢!

在家學,碰上不懂的只能問她,可她雖跟著老先生學過四書,也是粗略地學了學,很多東西也半懂不懂的。

小安每天抱著那手札不放手,這先生的事確實要加緊了。

“你也彆著急……”話一出口,江寒突然頓住,眼睛一亮,“我今天中午在門口散步的時候,看到一個書生從斜對面的鄰居家走出來,不知道是不是他家請的先生——咱們明天去問問,若是他家先生,看看咱們能不能湊個份子,讓小安也跟著去學!”

“他家請的先生?這單獨請先生可是要花不少錢的,他家是做什麼的,應該不是富裕人家吧?”芸娘斟酌著說道。

她來江家雖然一個多月了,一開始是不方便出門,後來可以出門了又忙著生計,還從來沒有與周圍的鄰居走動過,並不知道這附近住的都是什麼人。

但是,從這附近的居家環境看來,最好的頂多也只是小富人家,怎可能請得起先生?

江寒不在意地道:“不知道,如果不是給孩子請的先生,也可能是私塾的先生來家裡家訪——管他呢,我明天就去他家問問,若是私塾先生,也能問問那私塾多少錢,要是不貴,咱們就讓小安去上好了!”

芸娘莞爾一笑,頷首道:“也對,明天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