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江寒到底會怎樣讓宋耀祖走著瞧,暫時她還沒有訂好計策。

慢慢來,這次一定要好好給他一個教訓,才能出了她心中的惡氣。

打烊回到家,院子裡卻是熱鬧不已。

“月丫頭回來啦,快過來幫忙!”劉大嬸百忙之中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

只見清亮的月色下,院中的石桌邊,擺著一張長桌,桌上點著一盞油燈。仔細看過去,才發現那長桌,其實就是一塊門板搭在兩張長板凳上。門板上擺放著三個盆子,盆子的一側散落著些黑乎乎的東西,另一側似乎是擺著幾排白乎乎的包子。

劉大嬸坐在門板的一側,手上正在忙碌著。她爹則是坐在石桌與門板中間,與半彎著腰的劉大康,一邊聊天,一邊將門板上的包子撿到石桌上放著的簸箕裡。

“這是在幹嘛?”剛進門的江寒,向著劉大嬸走去,又被繞著她搖尾巴的多多狗絆了個趔趄,“去,繞著我幹嘛?找你的小主子去!”

“小安這會忙著看書呢,哪會管多多!”劉大嬸頭也不抬的說道。

“看書?他哪來的書?王掌櫃借給我的茶書都被我還走了!”

“是大康從縣城給他捎回來的。”江老爹說道。

“不錯啊,康哥,有進步!”江寒對著點起數來的劉大康,眨眨眼睛,意味深長的說道,“去女人堆裡漲過見識了,就是不一樣啊——知道另闢蹊徑,發動攻勢啦!”

劉大康被她說得又紅了臉,隨手拾起一小撮麵粉朝她灑去,啐了句“胡說八道”,就端起一簸箕包子往廚房走去。

“大嬸,你這是在做什麼——哎呀,你在包粽子啊!”江寒走到劉大嬸右邊,驚喜地叫道。

“不是你讓芸娘包的嗎?我申時回來,才領著她去後山山腳邊摘了竹葉,又去買了糯米……”劉大嬸包完一個粽子,又從左邊的木盆裡,取過兩片竹葉,圈出一個三角錐形,捏在左手,右手從米盆裡撮出一把米,倒進去。

她笑道,“結果你猜怎麼著,她竟然將糯米淘了淘就包上了!”

“難道不是將糯米淘洗一下就包上嗎?”江寒詫異地問道,接著她又恍然,說道,“對了,好像還要在米里放些鹼……”她也不知道這時代有沒有鹼,於是又改口道,“呃,放些東西,就是跟包包子差不多吧!”

“……”劉大嬸無語地瞅了她一眼,嗔道,“真是笨蛋遇到傻子!合著你們兩個都不知道,包粽子前要做些什麼啊!也虧了有我跟你爹在一邊看著,不然這幾斤糯米都得讓你們給浪費了!”

“包之前,要先用稻草燒出草木灰,裝在籮筐裡泡水,再用這濾出來的水,泡上米和竹葉,竹葉泡過之後,還要放鍋裡過水煮一煮才好用……”她一邊說著話,手上動作不停,左手捏緊竹葉,右手放在三角錐下方,顛了顛,再壓了壓,將糯米壓緊撫平。

“泡好之後的米,還要再滴上些許油,調調味,才能用……也就是這麼一耽擱,耽擱到現在才開始包……”她兩手一交換,左手托住葉底,右手將多出來的竹葉壓蓋住糯米,折邊裹緊,一個三角粽子就出來了。

最後,她左手緊壓住葉邊,從盆裡取出由竹葉撕成細條做成的竹繩,用牙咬住一頭,右手扯住另一頭,繞著左手握緊的粽子,一個旋轉插扯就將粽子綁緊了。

江寒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她這花式動作,心中油然佩服。

她也取過兩片竹葉,學著劉大嬸的動作,試著包一個,結果,折騰了三次也沒成功。

這種包法,看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手忙腳亂的,不如包成長條簡單。

“你這丫頭,果然又是隻能幹在嘴上!我記得,你去年端午還跟著我一起包過的,才一年又不會了?光長個子,不長腦子!”劉大嬸嫌棄地看了一眼她笨拙的動作。

“嘿嘿,嬸子,除了白米,你還備了些什麼餡?”江寒尷尬一笑,索性將手中的竹葉一扔,站起來去夠放在竹葉盆旁邊的木盆,卻發現那是個空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