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聽到聲音,趕忙止住話頭,擦擦手準備出去迎一迎,劉大嬸卻已經大步走了進來。

“大嬸!”兩姑娘齊聲問候。

劉大嬸瞥了一眼草草行禮的江寒,滿意地看向姿勢端正的芸娘,玩笑著說道:“芸娘啊,你給這丫頭幫忙的時候,可要長個心眼,千萬不要被她花言巧語,騙去幹別的事!”

“大嬸你說得可真準,她剛才就在幹此事,妄想誘騙我去給她賣包子!”芸娘說道。

“哼,我還不知道她?她就是傷疤好三天,尾巴翹上天的那種傻寶,做事情不是耍滑就霸蠻!”

江寒扶額,不滿地問道:“大嬸,你真這麼看不上我?”

“嗯,嬸子我就是看不大上不聽話的人!誰不聽話我就看不上誰!”

劉大嬸如此說著,又嗔怪地看她一眼,告誡她道:“芸娘可是大家閨秀,她可比不得你這胡混慣了的!你讓她出去拋頭露面?往後她身份恢復了,對別人怎麼說?你做事前也不動動腦子……”

“嬸子,您這是腦子動得過頭了!這有什麼的,她也可以扮男裝啊!以後要恢復身份的時候,再穿回女裝就是了……”

“好了,我可沒空跟你瞎掰扯這些!”劉大嬸打斷她的話,擺明來意道,“你康哥今日沒回,說是衙門事忙,實在走不開!明晚也不一定會回!我明天正要去縣裡,你有啥事,我幫你跟他說一聲!”

“麻煩了!”江寒聽到這個訊息,想起大黑臉那兇狠的樣子,打了個寒戰說道,“我沒什麼事要找他,是有人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他!”

“那怎麼辦?到底是誰找他?遞訊息的那人回來跟我說,大康今天出外差了,他們倆話都沒說幾句,大康就被叫走了!如今,還不知道回縣城了沒有!”

“那,那,這樣也沒辦法了,反正嬸子您明天見到他,讓他明晚務必回來一趟就是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見她面色鄭重,劉大嬸認真地點點頭,說道:“好,知道了,你們忙去吧!”

說完這話,她就風風火火地回家去了。

劉大嬸一走,芸娘就端著水盆,去井邊的大水缸裡舀水洗手。

江寒則往灶膛裡添了幾根柴,坐在矮凳上想著對策。

她嘴裡嘟嘟囔囔地罵著劉大康不給力,心裡猶豫著這麼晚了,要不要去一趟巡檢司,解釋清楚順便改個時間。

正在這時,從井邊洗手回來的芸娘,突然朝她喊道:“你的肥肉呢?這鍋都被快你燒冒煙了!”

“啊?完了,我忘了!”

江寒聞言瞬間回神,手忙腳亂地將灶膛裡的柴火扯出來,將火弄小,將鍋降溫……

伴隨著多多狗時不時的汪汪聲,廚房裡的兩人又開始忙碌起來。

等到煉油完工,又接著處理臘肉,剁餡,和麵做麵皮,包包子……江寒全心地投入到做事及規勸芸孃的狀態中,不得不將通知大黑臉改時間的事,推到了第二天早上。

一直忙到子時,將一百個包子做完,兩姑娘才收拾了去睡覺。

臨睡前,江寒反覆在腦海中提醒自己:第二天寅中起床,去巡檢司通知大黑臉改時間。

可是等她再睜開眼時,已經快卯時二刻了。

她的包子還沒蒸呢!

她一骨碌爬起來,慌慌張張地衝進廚房,發現她爹跛著腿在廚房裡,忙活許久了,最後一籠包子都快要出鍋了。

“爹!……”

“趕緊去換洗,一會就晚了!這才幾天,你這丫頭就想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不成?”

就這樣,她手忙腳亂地收拾好,挑著擔子行色匆匆地直奔碼頭,早就將昨夜臨睡前的自我囑咐拋到了腦後。

等到卯時六刻,她健步如飛地進了巷口,準備放下東西去茶館時,才想起那大黑臉與劉大康的“卯時之約”……

“完了完了,這回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