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捕頭不回答沈大人的話。

他對著陳縣令磕了個頭,張口挑撥道:“大人,屬下只是覺得沈巡檢的諸般作為,太不將大人您放在眼裡!他既已查出如此多線索,卻故意欺瞞,不知意欲何為!”

陳縣令默然不語,銳利地雙眼一直定在沈大人的頭頂。

“下官將大人,放在心裡!因知山賊,乃大人之心病,未有更大進展前,不敢事事煩擾大人。也恐,關鍵證據,被些許鑽營小人,洩露出去!”

“大人,沈巡檢來去都是無憑空口,片面之詞!即便他手中有位女子,據說是其證人,也不知真假!那人犯,首當其衝是縣城婦人孩童失蹤案的重要證人,大人,您讓屬下徹查此案,沈巡檢卻握住關鍵證人久久不放手,至今也未查出任何與山賊有瓜葛的實質證據——還請大人治這沈巡檢妨礙查案的失職之罪!”

李捕頭與沈大人糾纏一番後,已然清醒,他跳出沈大人繞來繞去的坑,直接回到人犯身上。

沈大人聞言,從懷裡掏出一份供詞,呈到視線一直在兩人面上轉來轉去的陳縣令面前。

“大人,此乃人犯的,部分罪供,請您過目!”

先不管這供詞上面,人犯所交待的與黃三勾連的內容,及對山賊的影射,是否是真的,反正上面的手印真的是人犯的。

陳縣令接過供詞,一目十行地掃讀起來。

“供詞已很清楚。下官不知,李捕頭千方百計,要將此人犯,羈押至縣衙,所謂,為了案件,不知是真是假。”

他說到這裡抬起頭來看了陳大人一眼,又道:“大人,黃三嫌疑重大。昨日有人見其,秘密會客,客人竟是,李捕頭之屬下。不知所為何事。”

陳縣令與他對視一眼,眼神閃了一下,接著又將目光定在李捕頭身上。

這目光讓李捕頭冷汗涔涔,他又磕了個頭,喊冤道:“大人,沈大人用心險惡啊!屬下並不知此事,屬下只是苦於遲遲不能破獲那失蹤案,知道沈大人手上有重要人犯,恨其自私阻礙案件進展而已。”

沈大人見到陳縣令的變化,又從懷裡掏出一張紙,呈了上去。

“大人,人犯未交接,此物,也請您驗看。”

李捕頭瞧一眼那張紙,臉色一變。

好啊,這趙世雄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啊!原來,這文書他早就給了沈慎了,還瞞騙他說文書已被扯毀。

他急忙抬頭看了一眼那紙,故作意外地說道:“咦,原來還有份文書?那日屬下只是讓趙世雄去落霞鎮押解人犯,這文書難道是大人您親自交給他的?”

“李捕頭從何而知,此物是文書?不是其他供詞?”

沈大人此話一出,陳縣令的厲眼立刻射向李捕頭。

李捕頭臉色突然煞白,他連忙又磕頭道:“這,大人,屬下見的多了,眼熟,猜到的!”

沈大人勾了勾唇角,保持恭敬的姿勢不再言語。

就在李捕頭額上的冷汗滴落到地上時,陳縣令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