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閒事我倒希望他多惹幾宗!比較起來,小竹易妝砸了黃三的暗場子,初一暗中將他打下橋,都沒有這小二今天辦的這事到位!更別說,他還給你想了個查檢的藉口!”

“無用藉口。”沈大人不以為然道。

“怎麼無用?就以懷疑他與山賊有財物糾葛為由,將他抓來好了!”

“他的財物,在誰口袋,縣衙之人比你我清楚。”

呂同撇撇嘴,說道:“抓他不行,就狠敲他一筆,反正你現在缺錢養人!”

沈大人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角。

“初一,查下那江……”

沈大人突然發現自己即便知道那人女扮男裝的秘密,卻並不知道那人叫什麼。

“江寒!”初一立刻接話,順便將自己知道的也一併稟報了,“家住竹牌巷。他爹原來靠走鏢為生,在碼頭上也挺有名,近半年前被山賊打成重傷,瘸了腿。他師兄是趙捕快的手下,上次搶人時與我交過手,功夫一般。”

“趙捕快?那這小二算不算拆了趙捕快的臺?黃三可是趙捕快要保的人……”

“李捕頭,要保之人!”

“趙捕快趙豐年,在縣衙很有些地位,能力和人緣都不錯,在陳縣令面前也有幾分臉面。人也算忠厚聽令,凡事以李捕頭為先,否則這麼多年李捕頭早該就容不下他了!”初一替沈大人解釋道。

“這人倒是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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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月姐又惹麻煩啦!”劉小妹衝進自家院子,彆彆扭扭地喊道。

她在藥鋪聽到訊息時,本不想回來通知她孃的,捱到近午時,想到上次那惹禍精幫了自己和哥哥,最後還是回來了。

“怎麼回事?她又在茶館跟人打架了?”劉大嬸拎著飯勺子從廚房跑了出來,緊張地問道。

“不是在茶館,是在碼頭。說是跟碼頭的惡霸地痞打起來了。”

“什麼?她怎會跑去碼頭?人可有事?快,快去縣衙找你哥!我先去跟你江大伯說一聲,萬一……別連最後一面都見不著……”劉大嬸聽到惡霸兩字,就亂了章法,語無倫次起來。

“娘,沒有死人!”

“啊,沒死人,那就好,那就好!這丫頭就是不讓人省心……”

“都被抓到巡檢班房去了!”

“什麼?又進了班房?”劉大嬸原本焦急的面孔,迅速黑沉。

只聽她咬牙切齒地說道:“那就讓她在班房裡多待兩天,讓她好好長長記性!”

劉家的母女倆聽到訊息後是如此反應,茶館裡的三人得到訊息後,也正在商量對策。

宋耀祖是最高興的,他沒想到這趕走江寒的機會來得如此突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掌櫃的,這就是個惹事精,您千萬別再心軟了!您看他來了半個多月,惹出了多少事?現在不僅得罪了碼頭惡霸,還把自己送進了班房!”

“……”

王掌櫃想著,江寒這人雖然常常喜歡無理攪三分,又容易驕傲自滿自吹自擂,但也不是沒有好處,神色間還在猶豫不決。

宋耀祖察言觀色,又加了一把火:“掌櫃的,您還猶豫什麼?這次是惡霸,下次搞不好就是山賊了!您再讓他幹下去,早晚有一天,咱這茶館都保不住了!”

“可是……徐先生如何看?”

“江家小哥,人油滑,膽子大。若能踏實安心,倒也尚可。只可惜他慾念太甚,貪心太過……小老兒先前,好心提點與他,他竟視作耳旁風!此事,實則為其自食惡果!”

沒想到常做背景板的徐先生,聽他問話,居然摸著鬍鬚,搖頭晃腦地評價了這麼長一段。

也就是這一段文縐縐的評價,使得王掌櫃終於下了辭退的決心。

而蹲在班房裡的江寒,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人已這樣輕輕鬆鬆地將她丟到一邊。

此時,她正透過班房門上的柵格窗,頻頻往外瞧,期盼著劉大康立即出現在眼前,又擔心王掌櫃因為她曠工將剩餘的八十文,全都扣沒。

就在她望眼欲穿時,門口終於走來了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