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檢司能扛得起這麼大的事?先頭那位陳巡檢,四個月前可是在山賊手裡沒命的!”

“我聽趙叔說,新來的沈巡檢上面有人。他說,原本先前那位陳巡檢出事之後,陳知縣本想拖幾個月,拿些好處再安排個聽話的人,結果被上面的人截了胡。”

“那新來的沈巡檢是怎樣的人,你可有聽說過?他也上任兩月了,縣裡和鎮上可有傳出什麼關於他的事情?”

“沒聽人提過他是怎樣的人,倒是聽說他自來了落霞鎮巡檢司後,就很少管事,經常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現在巡檢司還是那群弓兵的頭子馬懷德在管事。不過聽縣衙的人說,這位沈巡檢是湖州沈家的旁支某房的庶長子。”

“湖州沈家,那不是書香世家嗎?怎麼一個文人來做巡檢?巡檢的人選正經調任那也是屬於兵部來管吧。”

“據說這個沈大人還是武舉人出身,去年參加武進士考選前,出了事受了重傷,就放棄再考了。”

“嗯,那估計又是大宅門裡的腌臢事!庶長子一般都不受待見,他自己能另闢蹊徑考出了武舉人,看來也是個厲害角色。”

看吧,男人也是很八卦的,且八卦起來比女人還厲害。

“那他是走的誰的關係當上的巡檢啊?”江寒聽的津津有味,見兩人關鍵地方停下不往下說了,心裡猴爪在撓似的。

“說是邵州衛某位姓呂的大人安排過來的。”

“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咱們的知縣大人還敢為難人家,不怕人家往上告狀,給他穿小鞋啊?”江寒一臉好奇,這陳知縣這麼厲害,竟然敢不把上面的人放在眼裡?

“我那天正好守在陳知縣的書房外面,隱約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劉大康突然降低了聲音神神秘秘說了這麼一句。

接著他聲音沉下去模仿起陳知縣的聲音說道:“山賊現在鬧得這麼厲害,禍害了來往的三縣百姓,已經變成匪亂了。青河縣的防衛本就由邵州衛統管,既然,沈巡檢是呂大人調派來的,那肯定是呂大人體恤我小小青河縣衙處理不了這麼大的事,才將沈大人調來給我幫忙。既然如此,山賊的事交到沈大人手裡正合適。”

“這沈大人不是有後臺嗎?他就這麼老實地將這麼大個爛攤子接下了?”江寒挑了挑眉半信半疑地問道。

“巡檢雖說是上面任命,巡檢司卻是直屬縣衙管的,沈巡檢就算有後臺,他的直接上峰還是陳知縣,他才來兩月肯定腳跟不穩,怎會直接抗命?”江老爹及時為她解惑。

“我還聽趙叔說,這次謝小姐他們的事本是押著沒往上報的,縣裡鎮上都沒流傳開,上頭衙門卻不知如何知道了,再加上五天前的案子沒有進展,知縣老爺被上面訓斥了。”

聽到知縣被批了,江寒兩眼放光特別的幸災樂禍,轉頭想到謝芸娘他們的事,馬上又驚覺不妙,忙問道:“那芸娘她們會不會暴露?”

“趙叔說暫時不會。謝小姐她孃的屍身已經燒了,燒的那天一起的還有好幾具屍身,守在邊上的人,加上謝小姐他們姐弟一共六個,且都是很可靠的。之前去搜山的人,只知道除了一個嬤嬤其他人都被山賊殺了。並且案卷又是按趙叔的意思報上去的,如果不從頭細查,沒人會覺得這件事有必要將死者人數往多里造假的。”

“哦哦,希望殺手也不要從頭細查吧!哎,做個有錢小姐也是項風險投資啊……”江寒鬆了口氣,挑了下眉聳了聳肩,摸著下巴感嘆道。

感嘆聲還沒收呢,她的腦袋就又被敲了,還是兩個人同時敲的……

江寒捂著頭怒吼:“幹嘛敲我!我不過是開個玩笑!你們還是我爹和我哥嗎?”

她吼完,發現沒人把她的憤怒當回事……

只聽她爹先說道:“大康你要多包涵,最近事多這丫頭頭腦有些不清不楚,盡喜歡說些怪話,過段時間就好了……”

接著她師兄又無奈表示:“師父,月丫最近幾個月確實有些瘋瘋癲癲的,不過現在已經老實不少,您千萬別生氣……”

“……”

話說,她哪裡頭腦不清瘋瘋癲癲了!——跟這些古人真是沒法溝通了,一點幽默感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