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悄悄,淡淡的月光如紗,如煙,如霜。

樹林底下綴滿了片片樹葉的模糊的影子,而林木間有幾隻蝙蝠如幽靈般四處捕食著蚊子,那忽隱忽現的影子給寂靜的樹林增加了點幽深。

無風,也無聲。

四周靜得有點可怕,彷彿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有情況!”

楚天莫名地打了個戰慄,他連忙提醒著後面的陳辭。

身為一名頂尖的狙擊手,如女人的第六靈感一般,他對危險有一種天生的感知力。

這種預感說不清也道不明,然而就是憑這種感覺讓他無數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他瞬間伏在地面,旋即往旁邊滾了幾米,才靜止不動。

幾分鐘之後,他手指搭在扳機上,一點一點地抬起冰冷的槍管,眼睛慢慢靠近瞄準鏡,那速度比蝸牛爬行還要緩慢幾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瞄準鏡扇形地緩緩掃動著,遠處的樹木、石頭、草叢一一呈現於眼前,然而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蹤跡。

又過了一刻鐘,忽然千米之外的草叢裡閃過一抹淡淡的白光。

“是瞄準鏡片反射著月光!”

楚天心念一突,搭在扳機上的手指緊了緊,肩膀頂住了槍托,他在等待著下一次反光出現的瞬間。

只要敵蹤再次出現,那就是死神的光臨!

“咕咕,咕咕!”

他悄悄地發出瞭如路邊野雞般的啼叫。

遠在後面的陳辭收到暗號,也立即隱藏起來,並小心地防護四周,以確保楚天背後的安全。

然而半小時過後,見不到敵人有任何動靜。

“難道跑了?沒理由啊?”楚天想,除非敵人也發現了自己,但一路上他已經用魔術手法隱藏了形跡,而陳辭又還在一公里之外。

“這是一個不簡單的傢伙!難怪派來的狙擊手會被幹掉。”他更加小心翼翼,萬萬不能掉以輕心。

這種敵人很有耐性,冷靜得如同一條毒蛇潛伏在草叢裡,等待著獵物的出現,便突然竄出給獵物以致命一擊。

他們能一動不動地潛伏几小時甚至幾天。

他會靜止到降低心跳速度,你從身邊經過也發現不了丁點痕跡。

更恐怖的是他會悄悄接近目標,曾經就有一次比賽,頂尖的狙擊手能不知不覺摸到敵人身邊五米距離而不被發現。

還有一種經驗豐富的狙擊手,他會不斷地變換位置以確保安全。

又過了一會,依然不見敵蹤,楚天也挪動了幾十米,隱藏在一棵婆娑的小喬木底下,漆黑的槍口從兩片葉子間悄悄伸出一點,對準那一片草叢。

如果確定對方是一個狙擊手,他可以慢慢摸過去送上一顆子彈,然而最怕是不止一人。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即使射殺了其中一個,那自己也也會被射殺。

因此楚天也毫無辦法,只好跟敵人比耐性了,看誰耐不住寂寞先露出形跡了。

“小心!發現兩名凱子,草叢與石頭邊各一位。”忽然陳辭用冰島的語言發出警告。

冰島語言是世界上最難學的語種之一,但他們兩人為了保密卻學會了這種語言。

在短時間內,即使被偷聽到也無法弄清楚是什麼意思。

楚天嘴角抽搐了一下,兩位狙擊手相距百米,除非同時發出兩顆子彈瞬時將兩人射殺,否則自己也會陪葬。

即使有兩個人同時開槍,也有十分之一秒的時間差,時間雖然短,但對於頂尖的狙擊手就能收割一個人的生命。

然而這樣呆下去也不是辦法!突擊隊也在等待著他們的資訊才會發起進攻。

“拼了!”又過了一刻鐘,他咬了咬牙,與其著樣無休止地等下去,不如冒險一搏。

“陳辭你小心戒備四周,我怕有第三個獵物出現,除非必要你儘量不要暴露自己,我先去幹掉那兩個傢伙!”楚天低聲交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