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去買了幾瓶啤酒,獨自跑到河邊坐下。

夜裡的風有些冷。

啤酒下肚就更冷了。

泰晤士河面上瀰漫著似有若無的霧氣,混淆了河水和岸邊的界限。

街燈在霧氣裡,像一串昏黃的珠子。

身邊忽然有人靠近。

李謹言警覺起來,攥緊了拳頭,隨時準備防禦和出擊。

這個時間點,那些打砸搶偷的人也出來幹活了。

那人在他身邊坐下,原來是何思齊。

李謹言轉回頭冷冷地說:“是我爸叫你來找我的?”

何思齊望著遠處說:“不是。是那幾個小孩找不到你,又哭又喊的。特別是唐培之,哭得我腦門子疼。”

李謹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真煩人。”

何思齊笑:“聽說你是他們大哥。”

李謹言輕嘆:“嗯,算是吧。”

李漱玉出走後,這幫小孩就自動把他認作了大哥。

吵架輸了也叫他,打架輸了也叫他。

考不好怕被爸媽罵也叫他去撐腰。

從沒問過他願不願意。

真是日了狗了。

何思齊說:“其實吧,李叔叔可能只是太害怕了,才會語氣那麼嚴厲。你知道的,人一害怕就會生氣就做傻事,亂說話。說不定他現在已經後悔了。”

李謹言又開啟了一瓶啤酒,涼涼地說:“你怎麼知道?你又沒在現場。”

他現在心裡煩得很,只想把何思齊氣走。

何思齊抱住住他的胳膊,把臉靠在他的肩膀上:“不要不開心嗎。你不開心我會心疼的。”

李謹言身體一僵,有些驚訝的垂下眼。

此刻的何思齊很陌生,好像忽然把面具摘下來了,向他露出了最柔軟的最真實的一面。

他有些受寵若驚。

何思齊說:“雖然不知道你這一陣子為什麼冷落我,但是我還是想向你靠近,你肯定很瞧不起我吧。”

李謹言出聲:“不是,我可能也是害怕了。”

他發現自己的聲音忽然就變得微微嘶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