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光明:“照理說是的。他們往前挪了五公里,又開始修,你猜怎麼著?”

李文軍挑眉:“又挖到古瓷窯遺址了。”

陶光明笑得直抽抽:“額額額,你怎麼知道?”

李文軍哭笑不得:他當然知道。他還知道當時一共挖掘了五六個古瓷窯遺址。不誇張地說,古代這一片十里八鄉都是生產瓷器的。

不過真正有價值的卻只有一個。

陶光明說:“專家說當年這裡有個專做貢品的瓷窯,雖然現在還沒挖到有價值的古瓷器,並不代表這個就不是,必須要全部挖掘完確認這裡不是才能繼續施工。孔家只好放棄醴縣,從右縣開始修。”

李文軍點頭:“這也是沒辦法。那就繼續修啊。怎麼會說弄不下去。”

陶光明更加笑得不能自己,直拍桌子:“結果一進右縣就遇到梅雨季節,快速路進入右縣經過的路段都是洪泛區。你能想想到那個場面嗎?整個施工現場都是一片汪洋。”

李文軍笑了一聲:“正是因為是洪泛區,才會拿來修路啊。因為也種不了糧食,幹不了別的事。”

陶光明說:“讓孔家蛋疼的是。這條路在右縣基本是沿著河。當時領導的意思,是修了公路,等於順便修了個河堤。把洪水擋住。但是村民卻不幹了,因為不發洪水的時候,他們要去河邊洗衣服餵牛什麼的,一條路堵得死死的,莫非到時候要翻牆過去。”

李文軍點頭:“是有這個意思。”

陶光明說:“可是孔家之前沒想到啊。地質勘探也勘探不出來這個問題啊。那個路除非把路基墊高一米五以上,不然整個路都泡在水裡,以後壓根就用不了。而且洪水把路一泡,以後修修補補個沒完。現在也要考慮村民要去河邊的問題,每隔幾百米要增加一個通道,所以要麼就在快速路地基上留涵洞,要麼就在上面做高架橋。如果要改線路,就是全程五十多公里全部都要改。最後還是要跟之前你修的路接上,所以繞也不能繞太遠,繞不出洪泛區,所以右縣這裡也停了。”

李文軍暗暗點頭:對,這個問題是有的,他很清楚記得後來怎麼解決的。

陶光明說:“孔家一想真是太倒黴了,那就從茶縣開始修吧。嗯,然後你知道的,孔家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看到山心裡就發怵。茶縣又被山包圍,一座山接著一座山,壓根繞不過去。據說那個‘振光路橋’的經理,壓力太大撐不住,直接崩潰了,前兩天,他大晚上的忽然嚎啕大哭。孔予禎又從蘇市趕回來處理這件事。”

工地上最忌諱有人哭鬧了。

只要有人哭鬧,不是塌牆就是地陷。

李文軍搖頭嘆息:“點兒真背,也是難得這麼背,都叫他們撞上了。”

然後陶光明忽然就不說話了,跟李文軍面對面,大眼瞪小眼。

最後是陶光明先憋不住,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李文軍點頭:“我知道你知道我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