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那樣可以讓靈魂安息。

是了,她和鶴雪衣才有一樣的想法,和他沒有,所以他沒有把晶片留給她。

也是糊塗了。

兩個人的想法都一樣。

他鑽這個牛角尖做什麼?

給誰都是一樣的。

他就應該把那個晶片直接沉在沼澤地裡,讓誰也找不到。

當然也只是想想而已。

給了就是給了,也不可能再要回來。

林蛇還有一塊地。

一片沼澤地。

那片沼澤地和他一樣,都是沉悶的,死氣沉沉的,空氣裡充斥著淤泥和腐葉的味道,人類在那裡住久了容易的風溼。

沼澤地的底下還賣這些祭品的屍骨。

處處透露著不詳。

能住的地方也只有一個不見光的山洞。

他沒有把那塊地給任何人。

首先是因為他實在沒有人可以給了。

其次,預言裡說了樂園會衰亡,那他之前一直住的那塊沼澤地,到最後估計也會被毀掉。

如此看來,也就沒必要再交託給誰了。

回想起他和顧小姐做同事的那些年,讓他刻骨銘心的事情並不多。

大多數都只是一些普通相處的日常。

共同加班的夜晚。

交付的檔案。

還有她口中的讚美。

他記得最清楚的,還是顧小姐點亮摩天輪油畫最後那盞燈的那一剎那。

她的眼睛是那麼的亮。

隔著鏡片都可以看見。

還有她眼角那個粉底沒能完全蓋住的紅色硃砂痣。

怎麼瞅著怎麼完美。

那是他的傑作。

他想,她會活得比他更長。

他這沉悶又單調的一生。

總算創造出一件可以拿得出手的作品。

他沒有遺憾了。

他該是沒有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