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苒沒料到鍾致丞的舉動,不過第一反應還是接下。

鍾致丞繞過陸美玲坐在了病房不遠處的沙發上,順便,他將陸美玲的目光也吸引走。

秦苒靠在搖起的床上一口口慢慢的吸著粥,疲憊的看著鍾致丞瀟灑的坐在沙發上一副要洽談公事的樣子。

突然記起,有次鍾致丞查房,身後跟著一眾醫生,威風凜凜,像極了電視劇裡那些霸道總裁。而此時,他坐姿高貴優雅,其中還有這些許懶散,倚在沙發靠背上,鍾致丞離得有點遠,秦苒看不真切他的眼神。

“怎麼?不說話了?剛才不還巧舌如簧?”鍾致丞問。

陸美玲小心謹慎的也向沙發那邊走去,坐在離鍾致丞很遠的地方,低著頭,她默默無聲。

“你想狡辯什麼?是解釋你想獨吞我爸的財產而陷害我爸媽,還是當年某人之所以知道我媽爸會回家慶祝我高考——”

“阿丞,你不能胡說,”陸美玲愈發緊張,她的手緊緊攥住包的帶子,眼神的餘光卻不經意間瞟向秦苒。

秦苒原本吸著粥,只是默默聽鍾致丞和陸美玲的話,但聽到鍾致丞說陸美玲陷害他的父母只是為了想獨吞他父親的財產時,口中一鬆氣,原本被她吸癟的塑膠杯“譁”恢復原樣。

“事實你自己清楚,現在我還沒有想追究當年我父母出事的責任,如果你繼續挑戰我的底線,我想監獄的大門有可能會向你招手,”鍾致丞嘴角帶著不可查的笑意,只是這笑意卻是入骨的寒冷。

“你胡說!”陸美玲反應愈發激烈,直接站起來反駁鍾致丞,“我知道你神通廣大,但這種顛倒黑白的事,即便你再有能力也不可能做出來。”

“你可以試試,”鍾致丞看向陸美玲,眼神如同冷刀子徑直將陸美玲定在原地。

“我——”陸美玲知道,鍾致丞所說的試試,就是她如果繼續留在這裡,他難保自己不會做別的。

氣急之下,不得已放棄,陸美玲憤恨的甩門而出。她這輩子都活在陸美瑤的陰影之下,難道這一切還不夠嗎?陸美瑤是死了,可她的兒子比她更難纏,從一開始就死死掐住她的命門讓她無力還擊只能聽從她的擺佈。

原以為,這次借秦苒之手可以狠狠反擊一次,誰想到,鍾致丞竟然將秦苒保護的如此好。讓她無孔可入。

鍾致丞之所以會當著秦苒的面和她翻舊賬,就是為了繼續惡化她在秦苒心中的形象,甚至鍾致丞已經到了喪心病狂,冤枉她殺人的地步。

天知道,鍾致丞父母的死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但鍾致丞卻利用她不敢以陸達和漫山縣開發案為代價,和他叫板,硬生生將“殺人犯”這個罪名套在她頭上。

原本,秦苒懷孕的事,陸美玲以為是鍾致丞造假,就是不想陸美玲最終勸服秦苒做腎移植,但後來看到檢測單和秦苒自己恍然大悟的表情,陸美玲知道這件事的確是真的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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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致丞,你是想讓我覺得對不住你嗎?”秦苒放下手裡的粥問鍾致丞。

鍾致丞收拾秦苒吃完的東西,將秦苒丟在一邊的平板也收好,坐在病床上摟住秦苒,讓她舒舒服服靠在自己懷裡,“是,我就是想讓你欠我,讓你覺得對不住我,讓你不忍心對我,對我們的孩子狠心。”

“可是你有想過,我要救的人是我的父親,是給我生命,和我血脈相連的親人,”秦苒將頭埋在鍾致丞懷裡,竟然哽咽起來。

“我知道,所以我也會感覺自己欠了你。現在我們就比誰的臉皮厚,誰欠誰更多一點,”鍾致丞將她擁的更緊。

“所以你不惜說謊,也要讓我欠你更多嗎?”秦苒問。

鍾致丞卻愣住,抱著秦苒的手臂頓時失去力氣,只是簡單的如同擺設一般的擁著秦苒。

“是,騙你是我不對,這算我欠你的。陸美玲的確不是謀殺我父母的真兇,但我父母的死因和她脫不了關係,”鍾致丞自認為自己並沒有說謊,他只講了一部分事實而已。

鍾致丞說話時噴出的火焰盡數落在秦苒脖頸處,這灼燙的氣息像火焰原子化時高溫乙炔燃燒氣體,以將近1000攝氏度的高溫,炙烤著秦苒的心。

“我終於明白了,”秦苒喃喃自語,“鍾致丞,我好像終於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