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苒的粥白熬了,不過自己也沒有吃,索性留著自己吃。

枝江市漸入仲秋,落葉已經開始黃了,雖還沒有完全變得枯黃,但這中日漸衰敗的先兆已經開始蔓延。

週末,秦苒將給家裡做了大掃除,床單,沙發套,窗簾,一切能洗的秦苒全都洗了一遍。

秦苒在陽臺晾衣服,不甚刺眼的陽光柔和的照射進來,燻得人身上暖暖的。

將床單鋪展,正要掛起時,她從陽臺上的窗戶往樓下看到兩個身影。

因為在十五樓,所以樓下的人影很小。

不過樓下人可是熟人,秦苒還是認出了兩人。

鍾致丞家所在的這棟樓旁邊有片綠化帶,據說樓盤還沒建成的時候,這篇綠化帶就已經有了。

那裡的樹歷史悠久,個個繁茂粗壯,後來物業就將那篇綠化帶改成了一個小公園,給那裡裝了噴泉,安了椅子。

早上經常有老人在那裡打太極,晚上那裡就成了小情侶的幽會勝地。

樓下兩人並排走著,順著佈滿梧桐樹的道路一直前行,兩人的距離不遠不近。

秦苒小巧的眉頭不禁皺了皺眉,上次杜陌良不是還借宗奕拒絕了那個劉小姐嗎?怎麼現在兩個人又在一起了?

樓下的人正式杜陌良和上次與杜陌良相親的劉小姐。

眼看著兩人就要從秦苒的視線中消失,驀地,兩個小黑點竟然貼在了一起。

離得遠,也卡不出是誰先抱的誰。

秦苒心下一驚,趕緊收回視線,只當自己什麼都沒有看到。

晾好衣服,秦苒洗了洗手,準備做午飯,電話又響了。

秦苒一看,是秦正華,估計又是催她去漫山縣的事。

秦苒接起電話,“爸,我過幾天就去買車票。”

“你看你,搞得我好像一直催你來漫山縣一樣,”雖然秦苒的語氣有些不耐,但秦正華依舊笑著說,“我已經到漫山縣了,最近去漫山縣東邊的那個小山上去轉了一圈,那裡還是什麼都沒變。”

秦正華無盡感慨,這可是他當年長大的地方,到處都是充滿了兒時的回憶,只不過有些事在經歷了世俗的洗滌之後,一些牽絆和美好的曾經已經不值得留戀。

留在他記憶中的唯有當時自己還是個小男孩時,在漫山縣東邊的小山上捉蝴蝶採野花的情景。

那還是可真是無憂無慮啊!

秦苒一聽漫山縣東邊的小山,心中一沉,“爸,你去看姥姥和媽媽了嗎?”

秦苒的姥姥和媽媽也埋在那座小山半山腰的一處平臺處。

秦正華頓時陷入沉默,聲音也不似剛才那樣輕鬆,“去了,怎麼可能不去?”

即便他在沒有良知,即便他對這裡再沒有兒時的熱愛,她們也是她的女兒所愛的人。

“那個地方挺好,風景不錯,可以看到整個漫山縣,還有漫山縣遠處拿到人工河,”河山還有撈魚的人,還能聽到漁船發動機突突突的聲音,很有生活氣息。

“是啊,漫山縣很美,”卻始終不是她能停留的地方。

秦苒一直在那裡生活了十四年,也和小夥伴捉過蝴蝶,玩過水,一起去小山上“探險”。其實那座小山根本稱不上是上,只是她們還小,沒見過真正的山長什麼樣子。

小山是漫山縣最高的地方,她們自然而然認為,那裡就是漫山縣的“山”。其實那裡頂多算一個“坡”罷了。

“明天,我打算去看日出,很久沒有看過日出了,”秦正華一點都不像去出差,反而像去旅遊一般,此時的他心情異常的好,“不行,我還是等你吧,等你一起過來,咱們兩個一起去看日出。”

“好!”秦苒一口答應,心裡有股暖暖的血液在流淌,然後蔓延到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