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康是真怕鍾致丞,旁的老師,回念在他們住培辛苦的份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鍾致丞不一樣,他要求嚴苛,根本不會講情分。

不過也只有他那樣有本事的人才不會怕得罪人。

畢竟,他是枝大一院的“稀缺物種”。

鍾致丞換好衣服後,在醫生辦公室門口叫秦苒一聲,然後向樓梯口走去。

秦苒立即跟上,連招呼都沒來得及跟紀康打。

鍾致丞下樓很快,“紀康是不是又起什麼壞心思了?”

秦苒跟在後面有點喘息,“沒有啊?”紀康不過開幾句玩笑,也沒什麼小心思,再說,他那麼怕鍾致丞,怎麼敢起壞心思。

“那小子,要是能把十分的心思放在管病人上,上次住培測試也不至於不及格,”鍾致丞放慢腳步,“不過,他膽子倒是不小,他是我帶過的學生裡,最早敢動刀的。”

鍾致丞雖然數落紀康,但秦苒感覺的出,鍾致丞很欣賞紀康。

作為外科醫生,動手術就和吃飯一樣,屬於家常便飯的事,但真正上手要在人,還是活人身上拉刀子,多多少少都會恐懼。

“住培之後就是主治醫了,他也應該會動刀才對,”主治醫以後要獨當一面的,醫院裡的病人,大部分都是主治醫看的。

對於外殼來說,如果主治醫才剛學會動刀或者才學會某種手術,為時有晚。

“大部分人都是研究生就開始上手術了吧,”當然,動手的機會很少,在一旁看的時間比較多。

鍾致丞搖頭,“他本科的時候一人解剖過一具屍體,別人研究生的時候還在一旁看,他已經能跟在老師後面打下手了。”

“一人解剖過一具屍體?”秦苒震驚,“當時我們都是五人一個屍體,”然而,秦苒只見了一眼那且乾屍後,就再沒去過解剖的實驗課,或者應該說,很多女生都沒有去。

當時她還記得,解剖教室在一棟老樓裡,樓的風格還是偽滿時期留下的舊樓。

一樓全是解剖教室,窗戶是很窄的長方形,因為外面有樹,採光很不好,整個大廳一股陰森森的感覺,加上樓裡溫度低,不免讓人一進去就毛骨悚然。

一間解剖教室有六張鐵桌子,可以從中間拉開一分為二的那種,看上去活像口鐵棺材。

桌面被磨得發亮,趴在上面也冰的讓人受不了。

在動手之前,老師會先上理論課,之後才是真正的解剖屍體。

理論課冗長而無聊,凌佳然覺得沒意思,直接趴在桌上睡著了。

等老師講完,拿鑰匙要開啟他們面前的桌子時,凌佳然才驚醒。

“這是做什麼?”凌佳然剛睡醒,睡意還未消退,眼睛也迷濛著。

老師無奈的看她一眼,徑自開啟鎖,雙手向兩旁一推,開啟了光滑的桌面。

桌面垂在兩側,老師俯身按下按鈕,機器響動後,桌內的一個編織袋緩緩升起到桌面的高度。

老師帶上一次性手套,開啟編織袋,又開啟層層包裹的塑膠布,一股沖鼻的味道撲面而來,大家紛紛捂住口鼻。

最後一層塑膠布被掀開,經過福爾馬林浸泡過的乾屍出現在大家眼前。

女生們只看一眼就紛紛別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