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輕輕拂過眾人的臉頰,卻沒能給她們帶來愉悅的心情。

氣氛有一剎那的凝滯,清寧郡主擔心好友難堪,又向著眾人笑道:“我與她自小便相處甚歡,頗為投緣,這一別經年,今日才得以相見,方才有些失態了,還望各位海涵。”

這便是在為江小姐撐腰了。

不少人心中打了個轉兒,都已明白,無論這江小姐如何,至少在這清寧郡主的賞花宴上,不可慢待於她。

依然是那身著茜色襦裙的少女最先反應過來,她蓮步輕移,款款行至明月面前,臉上帶著善意和煦的笑容:

“原來是江小姐,難怪有如此風采,常聽父親說起江首輔大人,言辭間滿是敬意,想必江小姐也是家學淵源,才能得這通身氣質吧!”

雖無懼為人所輕視,但對方有意幫她解圍,明月自不會不識好歹,當即回以一笑:“這位小姐謬讚了,還不知小姐貴姓?”

“我姓魏,閨名婉寧。”

“原來是魏小姐,”明月的目光在魏婉寧的指尖一掃而過,接著說道:“我雖久未出門,卻也聽聞,魏尚書府上的二小姐極擅撫琴,曾於宮宴之中以一曲《平沙落雁》技驚四座,甚至得到皇后娘娘嘉獎。今日一見,果然不俗。”

魏婉寧目露驚異之色:“你如何肯定我便是那魏二?”

因為前世我們也曾相識,那時的你也是這般為我解圍。

明月默默想著,臉上卻仍然保持著溫暖的笑容:“我觀魏小姐的指腹有些薄繭,應是平日裡習琴十分刻苦。”

魏婉寧不禁看了看自己的蔥蔥玉手,指腹處的確有一層淡淡的薄繭。

“江小姐真真是觀察入微,心思細膩,”魏婉寧心念一轉,莞爾笑道:“今日與江小姐一見如故,如若江小姐不嫌棄,喚我婉寧便可。”

場中眾人聽聞此言,面色再變。

魏婉寧此番,分明是真心有意與那江小姐交好,否則,哪怕清寧郡主再為看重,只需如她們一般,點頭示意算是打過招呼,面上過得去便可,哪裡值當如此?

不管眾人如何做想,明月卻也是真心想與魏婉寧交好,她臉上笑意加深:“承蒙婉寧真情以待,明月不勝感激,以後,婉寧便喚我明月吧。”

清寧郡主微微鬆了口氣,若是好友在自己的宴會中被人輕視,她心裡也會十分過意不去,現下有了魏小姐的解圍,真真是意外之喜。

她輕哼一聲,假意不悅道:“好哇!你們現在彼此看上眼了,就把我拋向一邊。只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說的就是你們了!”

明月輕輕一笑,與魏婉寧對視一眼:“我們郡主大人生氣了,這可如何是好?”

魏婉寧會意,端起一旁的茶杯:“那我們便只好以茶代酒,給郡主賠罪了,”又轉身向眾位貴女道:“郡主生氣,各位姐妹們可都難逃其責,不如,我們輪流著,一人敬郡主一杯如何?”

魏婉寧身份高,性子好,在京城貴女圈中人緣不錯,她一開口,自然有許多人附和。

更何況,這是個在郡主面前討巧的活兒,沒人會傻的拒絕,當即便有人走上前來,手持錦帕笑言:“魏小姐說的不錯,的確該當如此。”

清寧郡主聽到這裡,再也坐不住了。

場中貴女少說也有不下二十之數,若人人敬她一杯,她可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