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時節,地處北方的京城依然一派涼爽。

這一日,不少埋頭苦讀的年輕舉子們紛紛走出家門,聚集在臨溪閣中。

為著今日的文會,臨溪閣上下兩層早已被人包下,此時已有不少文人在內談笑風生。

路上來往的行人不時向其中投入豔羨的目光,他們之中,不乏秀才、童生,甚至也有一些舉人,卻未能獲得參與此次文會的資格。

需知,這文會由知行書院的幾位年輕才子共同舉辦,他們學識淵博,滿腹經綸,才名遠播,且背靠知行書院,無懼達官貴族,這才能保證文會的公正。

這也導致了,才能不足之人,哪怕身份再高,也無法參與此文會。

對此,京中又有另一種說法。

“呸!不過是一群窮酸學子沽名釣譽!真當誰稀罕不成?”一位衣著華貴的年輕男子被阻擋在臨溪閣門外,自覺被落了面子,不屑鄙夷。

一位路過的中年大叔看不下去,忍不住道:“英才匯聚,天下文人嚮往之,何來沽名釣譽?這位公子還是留點口德吧!”

年輕男子火氣噌的冒了出來,語氣咄咄逼人:“既不是沽名釣譽,那就不要考科舉!安生做學問豈不是更好?”

中年大叔甫一開口便隱隱有些後悔,眼前人明顯不是一般人,穿戴皆不尋常,非富即貴,他都打起了退堂鼓……

可對方語氣太過盛氣凌人,令他惱怒萬分,又不禁冷聲道:

“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吾輩雖不能上陣殺敵,卻也有錚錚鐵骨,報國之心!十年寒窗苦讀,為的是有朝一日能為吾皇效力!為大祁朝效力!為天下生民效力!”

這一番話說的慷慨激昂,不僅震住了在場的大多數人,也震住了衣著華貴的年輕男子。

不過很快,他回過神來。

冷哼一聲:“窮酸儒!嘴皮子就是比常人利索!說的這麼好聽,你們倒是考個進士給爺看看啊!”

他目光肆無忌憚的將中年男子上下大量一番,嗤笑道:

“看你此番模樣,八成連舉人的功名都未曾考取,都一把年紀了,此生進士無望,一介白身,竟還妄圖為皇上效力,你算哪根蔥?”

年輕男子身後的小廝們一齊鬨笑起來,中年大叔被眾人嘲笑,面色漲紅,伸出手指朝著年輕男子氣極而道:

“你——你——你們!”

指了半天,卻是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反而使得年輕男子一行人氣焰更是囂張。

“小爺今天心情不錯,否則,就憑你敢這樣跟爺說話,小爺早將你大卸八塊扔了餵魚!以後給爺注意著點,認清爺這張臉,爺是你惹不起的人!”

“陳二公子好大的口氣!天子腳下便敢威嚇百姓,視大祁律法為無物!若是想到大理寺走一遭,方某不才,願助你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