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漪嘆口氣,從地上撿起梳子給自己梳頭。

而院牆外,花凌鈺捂著劇痛的胸口,倚在牆上大口大口的喘氣,疼的面色蒼白,唇角卻依舊掛著溫軟的笑意。

“嘖嘖,真夠膩歪的……”沈天清站在花凌鈺身邊,搖頭晃腦,幸災樂禍。

花凌鈺輕喘了一會兒,直到感覺不那麼疼了,這才看向沈天清,笑著道:“師傅你沒愛過,你不懂。”

沈天清聞言眼神倏然一沉,接著甩袖道:“誰說老子沒愛過!我只是沒你那麼……那麼肉麻膩歪而已!”

花凌鈺眸色深沉的看著他道:“哦?師傅你竟然還愛過人?不知道是誰家的姑娘那麼倒黴的被你看上了?”

“小兔崽子,說誰倒黴呢!”沈天清跳腳怒罵:“個不孝的混賬,沒她能有你?”

花凌鈺面色一冷,沉沉的開口道:“沒她……能有我……嗎?”

“呃……”沈天清在花凌鈺有如實質般鋒利的目光中顫巍巍的縮了縮脖子,結結巴巴的辯解道:“一、一時口誤,一時口誤啊,你你你別、別當真啊,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師傅,我的手段,你知道的,”花凌鈺凌厲的看著沈天清,迫人的氣勢如同滔天巨浪般朝著沈天清壓過來,他一步一步往前走,每說一個字都似是帶著寒光凜凜的刀光,“你最好把實話給我說出來。否則……”

沈天清後退幾步,哆哆嗦嗦的問:“否則怎樣?你你你……還想弒師不成?”

花凌鈺的腳步一頓,然後對著沈天清揚起一個燦爛到寒光四溢的笑容:“必要的時候,也不是不可以。”

沈天清狠狠地肝顫了一下,緊接著他跳起來罵道:“好你個沒心沒肺的小兔崽子,老子養了你這麼多年,又當爹又當娘,身兼數職把你教養至今,沒想到親手養出了只白眼兒狼啊!”

他仰頭,捶胸頓足道:“蒼天啊!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哇!被親生的父母輕視,被同胞的哥哥排擠,被親手養大的徒弟威脅,心愛的女人還嫁給了仇人,我的命運怎麼就這麼坎坷哇!老天啊,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啊?倒不如死了算了!”

他說著就要走,卻被花凌鈺拉住了。

“你你你放手!老子要去找個池塘淹死自己!老子不活了!”沈天清使勁兒的甩花凌鈺,那生龍活虎的樣子,絲毫看不出他有輕生念頭。

花凌鈺額頭佈滿黑線,無奈道:“喂喂,您差不多點兒就行了,要真跳了池塘就真要淹死了,您忘了您不會游泳了嗎?”

沈天清的動作一頓,立刻道:“那我去跳崖!”

花凌鈺嘆了口氣道:“既然您不想說,那我就暫時不問了。”

“此話當真?”沈天清雙眼放光的盯著花凌鈺,眼角細小的皺紋都舒展開了。

花凌鈺無奈的點點頭,然後又對著手舞足蹈歡慶過關的沈天清警告道:“但這並不代表以後也不問。”

沈天清聞言,忽然收了所有玩世不恭的表情,嚴肅深沉的看著花凌鈺說:“關於那段過往,總有一天我會告訴你。在你該知道的時候。”

花凌鈺看了他一會兒,一雙鳳眸明明暗暗,晦澀不明,讓人看不清他的心情。但最終,他點了點頭。

沈天清鬆了一口氣,道:“時間差不多了,去找那個誰解蠱吧,再這麼拖下去,你就要得相思病了。好在丫頭比你冷靜。”

花凌鈺腳步一頓,接著苦笑。她確實比他冷靜,比他淡定,或許,比他思念的要少很多。但他知道,她不是不愛他了,也不是愛的少了,她只是……長大了。

再不會只憑一時的意氣用事就沒頭沒腦的栽進去,她有足夠的理性支配著自己的情感,讓她不至於淪陷,不至於迷惘。

這樣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