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清瞬時氣得差點兒背過氣去。

他顫抖的指著蘇雅俊,抓狂的說:“你你你……你竟然嫌棄老子!老子堂堂藥王谷谷主,江湖鼎鼎有名的醫聖,來求著老子傳授醫道的人跟蒼蠅似的,老子都不看他們一眼,如今主動要收你為徒,你你你竟然還敢嫌棄老子!”

花千離笑嘻嘻的走過去,給他順氣道:“哎呀,師傅,別生氣嘛!其實吧,這事真不能怪人家,你瞧瞧你在公子面前那副卑躬屈膝又諂媚的奴才樣,是個人都不會給你當徒弟的啊!”

“你你你——”沈天清老臉通紅,憋了半天,終於惡狠狠的道:“誰是你師傅!你個不要臉的天天跟蒼蠅似的跟在我家小風子後面,你就不卑躬屈膝?你就不諂媚的像個奴才?我家小風子一個眼神兒指東你敢往西去?你這妻管嚴的賤人還有臉跟這教訓老子?”

花千離愣了愣,接著仰起頭,驕傲地說:“那又怎樣?老子就妻管嚴,這說明老子疼媳婦兒啊!總比有些人,想妻管嚴還沒機會呢!”

“你——”沈天清臉色變了變,盯著花千離瞪了許久,最終嘆息一聲,轉身走到一旁,不再言語。

洛水漪訝然的看著沈天清,在她的印象裡,師傅從來都是充滿活力,沒心沒肺的玩樂,閒雲野鶴,遊戲人間,除了三個徒弟,似乎這世上再也沒有什麼事能夠讓他放在心間。而現在,她竟然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悽苦的神色,那種緬懷又摻雜著深切悔恨的情緒,是她從未見到過的。

師傅的院子裡除了白色的木槿花什麼都不種,師傅從來不允許他們進他的書房,師傅對皇室中人痛恨至極……為什麼?他到底有著一段怎樣的過去呢?

“不論如何,那一定是一段痛苦的記憶,而我們只要看著他開心就好,過去就讓它塵封吧。”花凌鈺突然輕聲開口道。

洛水漪抬起頭,有些意外的驚喜:“原來你一直都知道我在想什麼。”

花凌鈺溫柔地看著她,鳳眸中閃爍著動人的光芒,他湊在她耳邊輕聲的說:“我們的心一直是緊緊地貼在一起的,早已無法分出彼此,我瞭解你,就像你瞭解我一樣,我們之間,從來都沒有距離,只要是你想的,我都會為你想到。”

洛水漪伸出手,緊緊地握住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微笑。

“喂喂,我說各位,咱還往前走不走了?雖然季家的花園確實挺漂亮,可是我家小寒餓了,你們還在這唧唧歪歪的,太缺德了吧!”歐陽洛不高興的撫著薇薇的小腦袋,投向眾人的視線極其不滿。

花凌鈺看了歐陽洛一會兒,直到將他看的後背發毛,這才將視線轉向輕寒,慢悠悠道:“小寒,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經常偷肉包子給你吃的明凡哥哥?他可惦記你了,回去我帶他回來見你好不好?”

輕寒半開半闔的大眼睛立刻睜大,水汪汪的看著花凌鈺,期待地問:“真的嗎?明凡哥哥真的能來看我嗎?”

花凌鈺溫柔的說:“當然能。我知道你們感情很好,當年將他外派到天朔國也是權宜之計,這些年來,他可是一直沒有忘記過你呢!”

輕寒高興了,他開心的說:“太好了,鈺哥哥,我好想好想明凡哥哥的!”

歐陽洛看他這個樣子,頓時醋意翻騰,抓過興奮地就差蹦躂的輕寒,塞到懷裡,嚴肅的問:“明凡哥哥是誰?”

輕寒抓著他的衣袖,激動地說:“洛,我要見到明凡哥哥了!我好開心!明凡哥哥也是我最喜歡的人哦!”

歐陽洛瞪大了圓圓的眼睛,鐵青著一張娃娃臉道:“最喜歡的人?”

輕寒一個勁兒的猛點頭。

花凌鈺溫柔地笑著說:“明凡與小寒從小一起長大,一起訓練,一起吃,一起睡。他可是對小寒照顧得很呢,小寒犯了錯,他從來都替他頂著,每次都把最好吃的最好玩的留給小寒,那些年小寒半夜常常做惡夢,都是他陪著,軟語安慰,小寒才慢慢從童年的陰影中走出來。嘖嘖,他們兩個,感情真的很好啊……”

花凌鈺拉長了調子,低沉醇厚的嗓音如大提琴緩緩流淌的音符,可聽在歐陽洛耳中卻是那麼刺耳。

歐陽洛抿唇,直直的看著輕寒,心中酸酸漲漲的開始難受。那些他沒來得及參與的歲月裡,有另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