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漪不耐煩,上前幾步,三下五除二就把鳳清夜剝的只剩下底褲。

鳳清夜黑線,果然是練出來的脫衣速度啊,那叫一個麻利。連一旁的白凜都看直了眼。

洛水漪眯眼,冷聲道:“鳳清夜,你是不是個男人?”

鳳清夜嘆氣,眼一閉,心一橫,把褲子脫了,光溜溜的站在那裡,一副任人宰殺的模樣。

“忍著點,一會還有更疼的。”洛水漪拿著特製的消過毒的銀針,在鳳清夜身上紮了好些小孔,慢慢的有暗紅色的鮮血滲出。

“進去吧。”洛水漪收回銀針,示意鳳清夜進入浴桶。那裡面是用血罹草熬好的藥水。

鳳清夜剛接觸到溫熱的散發著血腥氣的水,體內便開始翻湧,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從他的身體裡爭先恐後的往外鑽,疼的他心裡一縮,但他立刻咬緊了牙,臉眉頭都沒皺一下。

洛水漪欣賞的一笑,端過用雪醴花和補血的藥材熬的藥汁,給鳳清夜喂進去,繼續不停地熬藥,然後指揮白凜每隔一小段時間就更換藥水。

鳳清夜疼的冷汗直冒,但依舊咬緊了牙關一聲不吭,他抬起頭,透過斜斜從窗戶射進來的夕陽光芒,靜靜凝視認真熬藥的女子。

其實早在很久以前他就知道洛丞相家有個精緻的小女兒。那個時候他還沒有“傻掉”。正是鋒芒畢露的時候,朝中大臣都誇讚他雄才大略,睿智果斷,將來必定是一國明君,連皇帝也很看重他,大有將他立為太子的勢頭。

於是,他自己也便覺得自己很厲害,似乎將來登上皇位一展宏圖已是板上釘釘之事,言談間便不覺多了幾分傲慢與跋扈。

所以,十二歲那年,當他在皇宮夜宴上見到丞相夫人懷裡那個粉雕玉琢的綿軟小人兒時,便毫不猶豫的向皇帝求賜婚。

自此,丞相家年僅三歲尚不更事的小女兒便成了他的未婚妻。如果沒有後來那些事情的發生,他想,他們現在一定同二哥二嫂一般恩愛。

只可惜,天不遂人願,賜婚後的第二年,他便遭人暗算,他的未婚妻中毒,命懸一線。當所有的榮耀與期待就像煙塵一般隨風逝去時,他在那一年地獄般的生活中苦苦掙扎著看清了現實、皇權、人情冷暖。

於是他裝傻,韜光養晦,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終有一日,他會把自己失去的那些全部得回來,包括面前這個光芒四射的女子。

鳳清夜閉上眼睛,唇角帶笑,他本來已經做好了孤獨一生的準備,這麼多年,他看盡了世情冷暖,雙手沾滿了鮮血,踩著累累白骨,一步一步走向權利的頂峰,血冷了,心也冷了。除了自家二哥和幾個忠心的護衛,他竟是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

直到在十三年後,他重新見到她,記憶深處那個眼神清純的孩子柔柔的望著他,極近信任,極近依賴。他真的很慶幸她活下來了,如今,賜婚的聖旨還在他手裡,黃帛硃砂,字字都是證據,不論如何,她總是他的未婚妻不是麼?

洛水漪端著一碗藥,看著面前這個本該很痛苦的男人閉著眼睛,唇角帶笑,俊逸的臉籠罩在一片祥和的光芒之中,美好而靜謐。

心中微動,記憶深處似乎見過這樣的場景,可是,是在哪裡呢?洛水漪有些呆愣。

“漪兒,是不是改主意了?”低沉的嗓音帶著笑意響起。

“什麼?”洛水漪回神。

“我說,漪兒是不是覺得還是我好?所以,決定跟我在一起了?”鳳清夜星眸璀璨。

“……”洛水漪黑了臉:“還有力氣開玩笑,看來還不是很疼,喝了!”將手中的碗重重放在浴桶旁的桌子上,轉過身繼續熬藥。

鳳清夜苦笑:“漪兒,還要喝多少?我內急。”

“忍著!”剛被人調戲了的洛水漪額頭青筋隱隱直跳,剛剛怎麼就鬼迷了心竅覺得他美呢?怎麼就忘了那個男人骨子裡有多惡劣多狠毒呢?還有那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是怎麼回事?

洛水漪撫額。

一個時辰很快過去,白凜將快要虛脫卻還在微笑著的自家主子從浴桶裡撈出來,洛水漪將黑玉軟膏交給他,讓他給身上的針孔上藥。

“洛小姐,主子如何了?”白凜一邊小心翼翼的幫自家主子上藥,一邊問正要開門的洛水漪。

“這事不能操之過急,否則他會失血過多而死的。這幾天我給他特製了食譜,都是補血養氣的藥膳。你好好照顧他,後天繼續,之後隔一天再來一次。他的蠱毒就能完全解了。”洛水漪開啟門,落入花凌鈺的懷抱。

白凜道聲謝,低下頭去看自己的主子,見那兩人相擁的畫面沒有刺激到他,才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