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初登基,後宮空虛。於是當新皇宣佈立後之時,整個國家都轟動了。經過了半年動盪的百姓迫切需要一場普天同慶的喜事來沖刷掉記憶裡漫天的血腥。

眾大臣卯足了勁兒要為花凌鈺辦一場讓他滿意的立後大典,好為自己將來把女兒塞到後宮鋪路。

洛水漪不滿的瞪著花凌鈺:“你要憋死我嗎?瞧瞧瞧瞧,光裡衣就八層!腰帶勒那麼緊,你是要直接把寶寶勒出來是嗎?還有那頂鳳冠,我的脖子都要被壓斷了!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要透過這種辦法弄死我,你好換新?”

花凌鈺無奈的揮手讓一排排捧著各種衣服配飾的宮女下去,走到洛水漪身邊。

洛水漪挑剔的看著他,不高興的說:“妖孽,你穿龍袍可真難看!”

其實花凌鈺穿龍袍一點都不難看,相反,還特別合適,看上去特別的不怒而威、張揚霸氣。

可是洛水漪不喜歡,在她看來,那就是一捆華麗的繩子,將花凌鈺捆的緊緊地,不得自由。

花凌鈺將發脾氣的孕婦抱到懷裡,柔聲道:“恩,不好看就不好看吧,反正也穿不久了。你忍一忍好不好?等封后大典過後,我們……”

他湊到洛水漪耳邊,如此這般的說了一通,洛水漪立刻眉開眼笑道:“有把握嗎?”

花凌鈺道:“萬無一失!”

“好!”洛水漪乾脆道,“那我就忍一時!”

這是一場夢幻般的婚禮。

長長的紅毯,漫天飛舞的玫瑰花瓣,四處飄揚的紅紗,萬民的祝福。

花凌鈺就站在紅毯盡頭,高高的祭壇上,溫柔的看著一步步向自己走來的愛人,眉目如畫。

洛水漪表情很平靜,內心巨蛋疼。TNND沒事把個裙襬做這麼長幹嘛?腰帶勒這麼緊幹嘛?鳳冠這麼重幹嘛?她一個身懷內力的人都快撐不住的走路打顫了,也不知道那些沒有內力護體的是怎麼熬下來的,怪不得做皇后的命都那麼短呢!絕對是被後服折騰的!

好不容易走到花凌鈺面前,花凌鈺一把握住她的手,兩人並肩而立,接受了百官朝拜和祭祀祈福。

在眾人看不見的角度,花凌鈺將強有力的手撐著洛水漪痠軟的腰,防止她一個支撐不住就倒了。雖然她有內力護體,但她懷著身孕,很容易疲倦。花凌鈺心疼極了,只希望這場磨嘰的大典趕緊結束。

於是兩人一輩子只有一次的婚禮就這麼過去了。以至於很多年後,兩人再次回憶起這場看上去華麗無比,實際上卻累人累己的婚禮時,都不約而同的覺得那簡直是一場災難。

最高興的人要數沈天清了,他拋下熱鬧的晚宴,跑到海邊,抱著一個酒罈子坐在花沁雅的墳前,背靠著刻有她名字的墓碑,絮絮叨叨的告訴她,她的鈺兒成親了,婚禮有多麼漂亮,她的兒媳婦懷孕了,她馬上就要當奶奶了,她的銳兒也找到了喜歡的女孩子……

“師傅。”花凌鈺提著兩壇酒走過來,一副“我就知道你在這裡”的表情。

沈天清奇怪的道:“你怎麼把群臣和媳婦兒拋下跑來找我這個老頭子了?”

花凌鈺將手裡的酒拋給他一罈,坐在他身邊道:“來瞧瞧母親。”

舉著酒罈子,跟沈天清一碰,喝了一口道:“從宮裡的酒窖淘出來的,百年的桂花釀,數量不多,都讓我給弄來了。”

沈天清嘴角抽搐著看著正在從板車上往下卸酒罈子的御林軍,風中凌亂的道:“你不會是要在這裡開酒會吧?”

花凌鈺看他一眼,輕笑道:“人生難得幾回醉呢?師傅,這麼多年,你就不累?”

沈天清沉默了一瞬,然後嘆口氣,釋然的道:“你說得對,我已經很多年沒有放縱過了,今天咱師徒二人不醉不歸!”

他仰頭喝了一大口酒,然後痛快道:“好酒!”

於是這晚,在漫天星光下,師徒倆坐在花沁雅墓前,聞著風中陣陣花香,伴著激越的海潮聲,你一罈我一罈,將宮裡珍藏的百年桂花釀喝了個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