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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過來!”子牛著實受到莫大驚嚇,側身直往牆角躲,是沒見,她這用力一擠,中翅的一片羽毛落了下來。卡在榻與牆壁的縫隙,金色漸漸褪去,雪白的白,誘人痴迷的白……

饒是千歲和易翹這樣鬼的神,

眼見如此靈豔場面!……唯有驚傻的份兒了,

一方面腦子不夠用,燒糊塗,一方面還知道子牛嚇到不行,趕緊反身關門,可門鎖不被踹毀了麼,千歲靈機操起門後一隻扁擔頂著,易翹兩手虛抬著“子牛,”喊得輕的嗓子眼都在打顫!

子牛縮在床角,她的六翅現在也在抖,都有些往下妥。中翅包她包得最緊,都看不見她的面容,

“子牛,”千歲心砰砰跳,子牛的害怕明顯感染著周遭氛圍,好似連流動著的空氣都在凝滯裡不得過。輕輕顫……

易翹單腿已經跪在榻邊,剛要靠近她的羽翼,子牛的尾對翅突然如受驚的小乳鴿撲扇一震,前對翅也隨即怒張。似乎攻擊狀態!子牛抱著頭哭喊“別傷害我!別傷害我!”

就是這句徹底擊垮了兩個男人的心,

傷害?

你是子牛啊,無論如何,我(我)是誰!我會傷害你?!

易翹帶著痛刺骨的心疼從這頭撲上去抱住了她的腰,子牛六翼亂拍,撲扇得千歲眼睛都睜不開。卻依舊準確地掌住了她的腦袋,“子牛!別怕,求求你,別怕,不會叫人知道,保證不會叫人知道!”

千歲到底明白她的心意,這一急切地說。子牛漸漸靜了下來,但是可憐吶,身子抖得厲害,易翹和千歲都挨著她的翅膀,明顯感覺繃顫著。易翹輕輕把頭放下,貼在她的肚子上,眼角都溼潤了,“子牛,別怕,別怕……”千歲低頭撥開她的溼發,子牛臉色卡白,緊閉著眼,唇裡抖落的全是破碎的哭音,千歲此時真是心絞著疼啊,抹她的眼瞼,子牛一哭多,往往這樣,她就能放鬆……

“別送我去研究所,別解剖我,我不是怪物……”子牛一直在喃,

易翹趴著突然緊緊抱住了她的腰身,頭埋在她胸口“子牛,以前你就一直一人承受這些嗎,害怕被發現,害怕送去研究所,害怕被解刨……子牛,是不是原來我在的時候你也……子牛,子牛,我以前該多混賬啊!……”易翹肯定情緒更激動些,到底他陪伴子牛時間最長,他是她舅舅……易翹抬起頭,真有淚從眼角滑了下來,“舅舅,舅舅是不是也知道……”

子牛一聽“舅舅”不得了,一下睜開了眼,“舅舅!舅舅救我,舅舅!”又哭得稀里嘩啦,

千歲乾脆捧住了她的臉龐,“我們都能救你,子牛,別哭,怕什麼呢,就算一輩子把你藏起來我們也是做得到的!”

易翹也一抹眼睛起了身,“這,這翅膀總有收回去的法子吧,子牛,是不是隻有舅舅知道?彆著急,我這就把舅舅給你接來!”

到底有人安慰比獨自承受要好過得多,子牛哭著哭著也漸漸平靜下來,抽噎地要起身,千歲墊著她的腰扶了一把,

子牛兩手妥著,一抽一抽望著一個點好像發了會兒呆,這才泣泣說“那次我背骨頭被硫酸潑了受傷,你眼淚一抹就好了……”

易翹瞪大眼,他當然記得秦芙潑她硫酸那次子牛受的苦,他抱著她在病床上……“眼淚!眼淚有用嗎!”此時的易翹才叫真慌急,情態又那樣可愛,哎呀,眼淚呀,我剛兒是不是擠了點出來的?再哭,得再哭!可怎麼嘩嘩流啊,我要怎樣才能嘩嘩流呀,要不韓千歲使勁揍我一頓,可我是打了就能哭的嗎,我是打死都不得哭的呀……看把易翹急的!他帥介弟。

千歲看著她,“除了淚還有別的嗎,血成嗎,”

易翹也管不著千歲這話有沒有落井下石了,忙點頭“對,血成嗎!喝我的血!”

子牛又哭起來,這會兒像無主張的孩子,“以前都是喝舅舅的血……我是怪物,我就是個怪物……”說實話,這哭裡頭有點小作,她明明就想吮他的血試試,咳,這貨啊,

難道易翹還不給她喝不成,她要命都給她!

易翹把脖子伸過去,“怎麼喝?”一點都不猶豫的,還“咬不咬得破,我用刀……嗯,”子牛個貨還跟你客氣呀,急切就咬上去!易翹眉毛都沒蹙一下的,“乖乖,喝,喝,有沒有好點……”千歲也注視著她翅膀的變化,

真有用!

真有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