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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了,張朝河才被召到他家。四天了,首長沒露面,也隻字不提朝犁之事。這要不是軍演在即,恐怕還見不著人。王如安首次這樣“任性”,叫張朝河還真有些無所適從。

不過,見了面,才發覺,首長還是首長,足不出戶並不意味沒定奪。無分曉。

清清楚楚樁樁件件吩咐下來,張朝河一一記下。

“至月來過幾次電話了。”張朝河輕聲問。至月還能為誰?無非朝犁被拘了,找來要老公唄。逼得緊啊,要不是她現在在漢口,只怕早找她父親家裡來要人了。至月平常怕她父親,可為了朝犁,還是挺能豁出去的。

首長正在看軍演日程,看一眼他“我剛才不說了麼,放他回去。告訴姚冀,報告會也給他準備好。他要還不識抬舉……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叫姚冀不必再來請示了。”

這是過不去的坎,非得問的呀,“那子牛……”知道喊名字了,

“該怎麼處分就怎麼處分。”首長拿著日程往樓上走。“就是別叫人露面。”

張朝河站那兒,都替姚冀為難上了,處分處分,人都不到場能怎麼處分?看來這件事裡的分寸,還真得他們小心再小心地去操作呀……

首長上樓來,

子牛t恤扎短褲裡,長髮稍高地盤在腦後,一腿盤著坐靠椅上吃著小葡萄盯著電腦熒屏看電影。

“真甜。”見他上來,拎起一串葡萄搖搖,笑得也甜。這是院子裡自己種的,早上他才給她摘下來的。

“別一口氣都吃了,中午還要吃飯。”首長在他的書桌上拿起小黑皮本記載些什麼。邊囑咐,

子牛嗯一聲,嘴巴還在動,

寫完,靠桌邊的首長微彎腰“給我嘗一顆。”子牛舉起一顆,他稍一側頭,望著她的小嘴兒。子牛立即會意,霸王似得爬到書桌上跪著,從後面摟住他肩頭,嘴裡咬一顆低頭度他嘴裡,他就抵著她的唇嚼,子牛咯咯笑“甜吧。”他小聲“還要。”子牛又撈起一顆先放他嘴裡。自己笑嘻嘻又挨上去……他就這麼靠坐桌邊,身後背個小妖精愜意地吃了幾顆葡萄,接著低頭寫東西,唇邊都是笑。子牛枕著他肩頭“寫什麼呢,”

“理理日程表。對了,明天我們去山西。”頭沒抬,說,

子牛沉默了下。咬咬唇也沒說話,

他扭頭看她“不想去是吧,”

子牛往他臉上拱小煩躁的“我的事總要解決……”他放下本子筆,稍側身把她抱正面跨坐著,“肯定要解決。不過這次軍演你得先跟我去,我還得練練你的膽。”說完,刮刮她的鼻樑。

子牛小不耐煩地頭撇一邊“你要把我練成啥膽量嘛,我膽肥有啥好。”

他咬一下她撅起的嘴“喲,你膽肥了就能為虎作倀,盡只能你欺負別人,我也就不擔心你在外頭吃虧了。”子牛指著自己“我是一副容易吃虧的樣子麼?”“可不。”話雖輕輕這麼說,眼裡卻全是溺愛。是的,溺愛。王如安強霸大半生,如今,他就這麼個二十年夢裡蹦出來的小東西,能叫她吃虧麼。嗯,在王如安看來,朝犁這件事裡,子牛虧吃大了。是的,這恰恰又是自己這樣的強權人物施壓造成的,王如安肯定不能叫子牛再有重蹈覆轍出現。溺愛也好,他就要把子牛養的無法無天。子牛膽小,沒有“狐假虎威”的意識不行。得培養。

他拍了拍她的屁股“你把這個本兒拿下去給張朝河,上面畫圈兒的叫他立即辦。”放下她,隨手自己倒拿起碗吃起小葡萄,

子牛顯然不願意,她是怕張朝河,肯定臊不過,多奇怪呀,自己一下就和他主子打得火熱……

而王帥就是故意要她去“顯擺”的,“去呀,你幫我做點事兒還不行。”像鼓勵小女兒第一次上戰場的,

子牛拿著小本兒下樓了,

王帥淡笑放下碗,

子牛的事他肯定有考量,

處分,當然得處分,

王帥有翻雲覆雨手,計劃永遠不怕變化,

子牛的這個“處分”他得要子牛自己去掙回面兒,自己去打個漂亮的翻身仗!休向宏技。

張朝河看見子牛下樓來……心裡不驚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