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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子牛從騎樓裡出來一瞬,朝犁心一緊。

子牛把長髮剪短了,簡約紮起公主揪,更顯清純。

省廳那兩人好像跟她比較熟識了。交代了幾句才開車離開,子牛獨自一人往外走……朝犁那緊著的心慢慢松,努力想撥出一口暢快的氣,可是,不得而出。身後餘得立還在叨叨他侄女兒有多出色,殊不知,此時的朝犁已然恍惚。視線糾纏著子牛,心中苦澀地對她說,我知道你喜歡清靜,轟烈的表彰你一定也厭煩,左不如該得的實惠全拿著……

一輛黑色瑪莎在她跟前停下,

是翀心。子牛好像也知道她來接,上了車。

直到車已不見,朝犁這口攢著的氣才緩緩而出,子牛……

無疑子牛此時心情是舒暢的。

這倆省廳的就是一直“押送”她那兩人,

出來說“朝犁著實不是個東西,看這意思,一等功是給你了,工資待遇不差你的,就是表彰、調動估計難。”的確是跟她熟識了。話語也說得直接“不過不要緊,這事兒也由不得他,回去姚廳就會給他打電話……”

子牛忙說“不用了,這樣很好!”見他們還維護著自己的模樣,又解釋“這樣真的很好了,折騰這麼長時間,我能平平安安回所裡上班,工資還漲了,已經賺了。”

子牛就是這番實誠有時候挺打動人心,

她頂多就是在過小日子的途中添點兒不大的虛榮心,真沒大企圖。

這二位本以為能得到如此“大費心”的主兒一定驕縱不得了,結果。老老實實的。自是也用誠心對她了“行,你覺得好就好,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直管打電話。”子牛感謝他們,覺得這事兒終於有了個完滿的結果。當然,她也不傻,這個“一等功”這巧就碰上了?她也記著王如安的好呢……

翀心倒是幾天前就聯絡了的,一聽她今天回武漢,特意來接的。事兒都完了,子牛也想放鬆放鬆,不排斥和他們混一處。

“單原受傷了。”子牛老實,她老公的事還是跟她說,

翀心肯定不得戳穿這傷且是單原自找的。只點點頭“知道,放心,沒大礙。就是子牛,你怎麼跑那兒去了?”還裝糊塗問,也有點逗她。

子牛看著窗外,嘟囔句“說來話長,不想說。”

翀心想今兒好容易瞅她心情好,就別把她惹煩了。算了,以後再“逼問”。

“子牛,我給你準備了一個大火盆兒,一會兒可得來回跨十次哈。”休吐討才。

子牛這才扭頭過來看她“為什麼得十次?”

翀心目視前方開車,神情卻咬牙切齒“徹底去晦氣唄!你得長骨氣,以後堅決別再搭理朝犁那混賬,他就不是個人!”

子牛又扭過頭去,嘴巴微撅“又提他做什麼……”對朝犁,子牛當然有怨感,但是,混賬對她壞不正是她求之不得?所以說怨也不對。還有一點,子牛也覺得奇怪,為啥王如安對她好她就不衝翅膀出來了?是因為換了一種形式,每次做的時候看得見小翅膀,真正的大翅膀就不顯了?……總之謎團眾多,她現在都懶得費腦子再去想了,一切等舅舅回來……

信翀心的邪,老大個火盆了,裡面燒得全是金元寶。在妖孽們的鼓譟下,子牛愣是真跨了十個來回,人還齊聲給她數著“一,朝犁不得好死!二,朝犁生兒子沒屁眼!……”震耳欲聾,也叫氣勢磅礴吧,呵呵。

接著,一人高的一個扎紙人抬她跟前,筆那麼大的鋼針兒遞她手上叫她扎,這下子牛非不幹了,用得著這損麼。翀心也不敢逼她,紙人最後成了靶子胡鬧著妖孽們練飛鏢玩兒了。

除了這些荒唐勁兒,其餘,還是子牛比較喜歡的醉生夢死感,強勁的音樂,瘋狂搖擺的身體,彼此間嘻哈靡魅,身心確實能得到徹底的放鬆。

“子牛,這是沖沖,叫他帶你跳舞,可帶勁兒了!”

翀心站他身後,兩手捉著他的胳膊,像貢出這個男孩兒一樣。男孩兒很乾淨的模樣,白襯衣,黑西褲,皮帶扣非常精緻,跋扈的一隻鷹標誌。

子牛靠沙發背上,單手搭著額好像有點累了,“不跳了,我該回家了。”

翀心捉著男孩兒胳膊推了下“沖沖,勸勸子牛,再玩會兒撒。”總覺得翀心也有點不捨放手樣兒,或許這麼說,好容易逮到了,怕他跑了。

男孩兒兩手一抬,掙脫,走到左邊沙發坐下,拿起茶几上的煙盒往上一挑,一隻煙蹦出來,直接用嘴銜住,帥得無法言喻。

又拿起打火機點著,嘬一口,微蹙眉看一眼子牛“她沒興趣玩唄,把我喊過來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