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李白說自己是坐一百五十塊錢的專家,還學過正經的軍醫技術後,村醫張旺差點兒就給跪了。

什麼精神病科醫生,哪怕其他的醫術,也足以輕鬆吊打自己這個村醫。

不知不覺中,德吉村的村醫自動成為了李白的助手。

幸虧是秋末,高原的秋季和低海拔地區的冬季沒什麼分別,天寒地凍的環境裡,人們身上穿的衣物格外厚實,兩個重傷號並沒有真正傷到筋骨和內臟,只不過傷勢看著嚇人,作好清創和縫合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剩下幾個輕傷更好處理,繼續如法炮製,一個傷號最多五分鐘就弄妥當了。

忙了快兩個小時,李白和村醫張旺才將所有的傷者治療完畢。

剛想歇口氣,沒想到又來了十七八個頭痛腦熱,腰椎間盤突出和老寒腿的牧民,嚷嚷著要加診。

整個德吉村有七八十口人,又是氣候環境惡劣的高原地區。

生活在這裡的人,哪怕年輕的時候身體強健,吃嘛嘛香,各種倍兒棒,可是一旦上了年紀,就像勞損過度的機器,各種小毛小病如同雨後春筍般紛紛冒了出來。

原因無他,都是透支了生命力換來的健康,往往壽命也不長。

因為地廣人稀,人口密度低,去大醫院要跑老遠,兩個小時都打不住,來回加看病,起碼得搭上一天的功夫,即使有一位村醫,技術也就那樣,指望不了大病和疑難雜症,像今天遇到的傷情,要不是李白,搞不好只能簡單處理一下,還得趕緊送往縣城的醫院,路上會不會有個三長兩短,恐怕只有老天爺才知道。

所以好不容易遇到一位來自大城市的醫生,哪怕再年輕,也不是針對的醫科,至少也是專家,這就和死馬當活馬醫一樣,怎麼也比讓獸醫來看要強,村裡的牧民哪裡肯放過,趕著來求給看看。

一波剛平,一波又起,李白只好挨個兒給看了,順便插了幾根銀針。

不看都不行,嗷嘮一嗓子,衛生站立刻被封門,七八條漢子堵著不讓走,簡單粗暴不解釋。

草原上的規矩,能動手絕不BB。

倒也是……氧氣供不上腦子,說話都嫌費力。

除了專長精神科和急救以外,李白對內科、呼吸科、骨科和神經內外科等醫科略有基礎性的涉及,但是更深入更專業的東西卻掌握不多,好歹有個名字叫作琉璃心的隨身“外掛”,可以輕而易舉的鎖定病灶,拿來看其他病倒也不難。

不過開藥的工作還是得靠德吉村自己的村醫張旺,李白沒有這些藥物的處方權,這是專科醫生的侷限性,對方也開不了他能開的藥。

這位村醫雖然醫術並不高超,基礎卻是很紮實,畢竟是拿整個村子的牧民一點點練出來的。

無他,唯手熟爾。

所以對衛生站內的各種藥品無比熟悉,藥效、副作用和服用方法能夠倒背如流,協助李白給求診的牧民對症下藥,兩人互相配合的天衣無縫,算是意外的驚喜。

針對病症實施精確打擊,讓藥物發揮應有的治療效果,僅僅能夠做到這一點,就足以有資格被稱為神醫。

因為給德吉村的村民們看病,李白被強留了下來。

同車的小情侶拖著大鋼瓶跑了,和打工返鄉的中年女子一起坐上高司機的白色漢蘭達,把李白的旅行箱扔下車,連錢都沒收,一溜煙直奔若爾蓋縣城,再從那裡南下,進入蜀川盆地,徹底離開高原地區。

另一位同車的大學生何劍因為目的地比較近,借了兩匹馬,一匹乘騎,一匹扛行李,噔噔噔的抄近道打馬回家。

等李白處理完德吉村的老病號們,外面的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

村子裡面的燒牛糞味兒更濃了,這是飯點兒特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