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不明白對方是怎麼看穿單向玻璃幕牆的,李白依然還是把這個問題暫時放到一邊,繼續耐心的與對方交流。

將對方的摩爾斯密碼翻譯出“不一樣”這個單詞時,他沉默了片刻,好半晌才再次開口:“理由!”

女學霸周雪雁的表情依然像千萬年未化的冰山,拍擊緩衝墊的節奏甚至能夠看出一絲得意:我就是能夠看到。

李白順水推舟地問道:“和看穿單向玻璃一樣?”

女學霸:是的。

“是透視眼嗎?”

李白已經適應了這種交流方式,他確信對方有讀唇術這個技能。

女學霸:不完全是,我看到的更像是一幅半透明的黑白素描圖畫,你和別人不一樣,整個人都像是在發光,像神靈。

“好吧,暫時先聊到這兒,我先考慮考慮,明天再說。”

也不知怎麼想的,李白莫名鬆了口氣,能夠看到別人穿什麼顏色內褲的透視眼實在太嚇人,尤其還是讓一個女瘋子得到,還好只是虛驚一場。

4號病房裡的周雪雁沒有再繼續拍擊,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十分乾脆的回到氣墊床上接著睡覺。

不遠處那個護士還在看著自己,李白擺擺手。

“沒事了!”

儘管李白與周雪雁之間匪夷所思的交流只進行了一半便戛然而止。

他還是在值班記錄上完完整整的記錄了下來。

天亮時分,付至毅在檢視值班記錄的時候,看到李白記錄下來的自己與周雪雁之間的詭異“對話”,他臉上的肌肉一直在不斷抽搐著。

神馬透視眼,發光,不一樣……特麼的你這是在搞事情吧?

付至毅已調出昨晚的監控影片,只看到房間裡的周雪雁半夜睡不著,像精神病一樣沒完沒了的拍門。

好吧,她本來就是精神病。

可是李白沒有精神病,他這樣配合周雪雁的無聊舉動,有意思嗎?

就因為自己不答應接受對方的支援,就在值班記錄上給他看這個。

這算是搞事情吧?

一定是的!

付至毅不是王婆婆,李白自帶的降智光環發揮出了作用,他一本正經地記錄下的事情,儘管有些匪夷所思,卻被人當作玩笑。

如果付至毅稍稍認真一些,用摩爾斯密碼仔細去解析周雪雁的拍擊節奏,就會發現李白說的是大實話。

可是有時候事情發展就是這樣,世人的偏見往往會扭曲自己看到的真相,一次又一次把自己腦袋往南牆上撞。

李白並沒有食言,他按照流程安排了一次自己與周雪雁的面對面交談,或者說是一次診療過程。

剛考出的主治醫師職稱給了他極大的便利,付至毅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在自己的地盤“胡鬧”,卻連反對的藉口都沒有。

職稱資格,審批流程,完全挑剔不出任何毛病。

重症看護區診療室很寬敞,地上鋪著鬆軟的地毯,中間擺著一張長沙發,可以坐著,可以慵懶的斜靠著,也可以乾脆橫躺下來,任何姿勢都可以。

寬鬆舒適的環境對患者和醫生都有好處。

診療室的牆上同樣有一大塊單向玻璃,間隔著另一個房間,還可以充當著鏡子的用途。

一身素色衣裙的周雪雁亭亭玉立,和正常的年輕姑娘沒什麼區別,平靜的面容上還帶著一絲書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