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夫人神色木然,如同泥塑。

柳彪見狀,心中嘆氣,拱拱手走了出去。

柳二孃這才從稍間出來,帶了哭腔道:“娘他們真殺了二哥,回頭就該殺咱們了嗚嗚什麼亳州叛軍,說的好沒道理亳州軍是爹的,二哥子承父業天經地義,怎麼就成了亳州叛軍?真有叛軍,也是徒三他害死了三哥,又來害二哥”

“閉嘴!”

韓夫人捂著胸口呵斥道:“想要好好活著,就做個啞巴y這樣口無遮攔下去,你就真的要死了!”

柳二孃面帶驚恐,捂了嘴巴,小聲道:“不是還有大姐?她不是自詡心善,還能真的讓徒三害了咱們不成?”

韓夫人冷笑道:“怎麼不能?有你,她永遠都是庶長女沒有你,她就是亳州軍唯一的大小姐!”

“哼!我就說麼,到底是小婦養的,還端著大小姐的做派,故作賢良,內裡狡詐!”

柳二孃嘀咕著。

柳氏站在門口,垂下眼簾,轉身回了東廂房。

蠍氏看著女兒,很是無奈:“不值當為了旁人難過”

柳氏含淚苦笑,哪裡是不相干的人?

那是她的姊妹,也曾相伴長大。

那是她尊敬的嫡母,也曾對她真心教養。

一切都變了。

十月初九。

一早,三千多亳州軍從滁州開拔,奉韓夫人、柳氏等人往楚州。

馬寨主帶了霍寶、王都尉、畢知州等人,親自送亳州軍諸人到城外。

滁州至楚州一百多里,行軍要走兩到三天。

馬寨主直接命王都尉抽調三十車糧,送亳州軍路上耗費。

另外還有一車細糧,是給韓夫人、柳氏等人準備的。

馬寨主命人將糧食交給柳彪時,面上帶了不好意思:“滁州去年大災,上半年也是天災**,倉庫匱乏,只能臨時調出這些來”

馬寨主是打心眼裡捨不得柳彪。

誰讓柳彪長得國字臉、郊,不是褲,卻也算是一張好臉。

就是這些糧食,他也是真心實意送的。

同木訥不堪高大黑壯的霍虎相比,眼前儀表堂堂的柳彪才是他理想的女婿人選。

再說,得了徒三這麼大便宜,萬把斤糧食送出去,心中也舒坦些。

柳彪卻是受寵若驚,連連道謝。

之前就聽聞滁州軍中,除去霍五這個親姐夫,就數馬寨主與徒三關係最好,前幾日的親自來奔喪,今日的主動贈糧,看來此話果然不假。

柳彪感激之餘,亦是心下稍安。

滁州軍已經長成龐然大物,非亳州軍所能抗衡。

雙方關係友好,互為犄角,也是這亂世保全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