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將軍看著堂姐,花白頭髮,包著抹額,五十來歲的人,接連喪子喪夫,看著像是六旬老嫗。

吃齋唸佛半輩子的人,做著兇狠表情,只覺得可笑可憐。

亳州軍已經姓徒,不再姓柳,也不姓韓,韓夫人自己都要仰人鼻息,能滅誰滿門?

靠誰?

靠徒三那個姑爺?

還是靠柳彪那個侄兒?

這話是給他聽的,也不是給他聽的。

韓將軍閉上眼,心中帶了悲涼。

想起去年亳州舉事,至今不過一年的功夫。

亳州軍迅速擴大,佔了兩縣之地,還與其他四位元帥分了亳州。

柳、韓兩家的風光,似乎還在眼前,卻都是如夢似幻,不真切了。

靈堂之上。

徒三與柳彪說起柳元帥營葬之事。

“岳父大人,一直念念不忘回滁州上回送殯,曾指了唐將軍福地對面的坡地說話,不想確實一語成讖”

徒三唏噓道。

誰能想到,柳元帥當初一句玩笑話,半月就過身。

倒像是預兆,使得柳元嗽己選了福地。

柳彪也很為難。

柳元帥是滁州人氏不假,可在父母那一輩就遷居亳州,父母兄弟的墓地在亳州城外。

要是送回亳州祖地,那先要奪回亳州,否則有個孫元帥在,還不知會如何。

要是葬在滁州,倒是方便許多。

伯父生前確實是也說過,想要葉落歸根的話。

“要不然,問問伯孃那邊?讓伯孃拿主意”

柳彪想了想道。

他與堂兄弟感情不深,卻是常受韓夫人這位伯孃的照顧,對其頗為尊重。

徒三自是沒有異議。

他只是姑爺,柳元帥的身後事,自然用是柳家人自己做主。

柳彪不想拿主意,那韓夫人做主也是情理之中。

兩人就直接去內院,打算求見韓夫人。

兩人剛進院子,就見柳三從韓夫人房裡出來。

見了徒三,柳三卻是一哆嗦,招呼也不打,立時轉身進了屋子。

徒三見怪不怪。

不知誰在柳三跟前唸叨,將他嚇住,再沒有之前的自打魯莽,反而如同驚弓之鳥。

如此,倒是讓徒三省了許多事,卻也讓人無奈。

不知情的人看到,還以為徒三怎麼欺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