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鯉魚荷花背的銀手鐲,一支福字頭銀簪,就是霍五拿出的“小定禮”。

銀手鐲雖是銀燦燦,新炸過的,可瞧著老舊樣式、磨花雕紋,有戴過的痕跡,顯然不是新東西。

福字簪,倒是不凡,看著跟新的似的,初看尋常,可整個簪子周身都是大大小小的福字圖案,一直到簪子尖,都是半個米粒大小的福字,越看越精緻。

“這簪子是小寶他奶奶留下的,小寶娘捨不得戴,白藏了十幾年。這鐲子是小寶娘戴過的……”

霍五看著木盒裡的東西,想起亡妻,聲音有些低沉。

徒氏性子綿軟,進門十幾年,夫妻兩人沒有紅過臉。等添了小寶,更是都圍著寶貝兒子,過著熱熱乎乎的小日子。

自己比她還年長十幾歲,之前還擔心自己先走一步,誰會想到老天爺不開眼,說收人就收了人去。

家傳的東西,倒是比尋常金玉之物更珍貴。

鄧健自己從懷裡摸出一個玄鐵匕,看著古樸大氣,送到霍五面前,

“這與你的鐧是一套的?”霍五看到匕把手上眼熟的朱雀紋,心下一動。

“嗯!祖上得了這塊玄鐵材料,鍛造這對這玄鐵鐧之餘,做了一對匕,一把流失了,一把與這玄鐵鐧一道傳下來。”

霍五鄭重接過,遞給兒子,吩咐著:“收仔細了,這可是傳家的東西!”

霍寶雙手接了,仔細收好。

鴛盟訂。

八竿子遠的表兄弟,成為新親家。

可這屋子裡氣氛實不算好,這兩人不像是結親,都耷拉著臉,跟死了親爹似的。

薛彪與張千戶、王千戶面面相覷,都覺得牙疼。

那個臉上青的,衝著新女婿兩噴火的,是不是太著急了?

就算捨不得閨女,現在狠也忒早。

秀秀離及笄還四、五年,到時候再狠來得及。

還有那個要娶兒媳婦的,是不是老糊塗了?

又不是嫁兒子,那個傻勁兒,看著兒子眼淚都要出來了,半點也不爺們,丟人不丟人?

兩人都對著霍寶運氣,竟有幾分水火不容的聲勢。

霍寶如坐針氈,起身道:“我去瞧瞧清大哥去!”說罷,一溜煙出去了。

直到離議事廳遠了,霍寶才鬆了一口氣。

察覺到老爹難受,霍寶也難受。

昨天他心裡也酸過,老爹這邊會只多不少。

他依賴老爹,老爹也依賴他。

鄧健那邊……

這個霍寶沒當過爹,還暫時體會不到岳父的心酸。

到底是塵埃落定,說不是心中什麼滋味。

霍寶長吁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