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姐幾近哭啞了嗓子,霍寶都是不為所動。

張家如此,其他人家連求情都不敢求。

如今私下裡投了白衫軍不算罪過,法不責眾;就是吃酒喝肉偷人這些犯戒也要不了性命,就是丟人了些;可這真要跟“謀害千萬縣兵”沾上邊,那才是真正要命的罪名。

大家心裡存了疑,看著張家人就覺得不對勁。

能當老大,誰想當老二!

這是不是張家人藉著白衫軍的旗號對付鄧縣尉?真要那樣的話,自家的孩子平白被牽連,何其無辜?

等出了縣衙,眾家屬就將張大姐夫妻兩個給圍了。

“到底是什麼回事?你們家謀算什麼?”

“我家孩子好好的,都是你們拴住勾的,才整日裡往外跑。”

“你們幫小舅子爭老大,幹俺們啥事?蒙了俺弟過來,你們缺德不缺德?”

“吃酒喝肉,假冒教徒湊熱鬧咱認,這謀算大營可不同咱們家相干哪!”

“……”

張大姐、張姐夫被拉扯的站不住。

張姐夫忙道:“沒有誤會,沒有誤會!我家兄弟招了人眼,都是旁人扣的罪名,是他們算計我們!”

“呸!地道是假的?還是生漆是假的?蒼蠅不盯無縫的蛋,人家好好的還白賴你?”

“好厚麵皮?還真當自家小舅子是二老爺?還招人眼?也不想想,沒有鄧縣尉,你那小舅子就是壯班小把頭,連個婆娘也沒說上的皂吏!”

“就是,嘰嘰歪歪的,不就是說人家小衙內?人家小衙內是縣尉的侄子,還用得著嫉妒你驕傲一個跟班的?”

“……”

張大姐眼淚是真的止不住了。

這不僅是兒子被抓了,連帶著兄弟也未必能保住。

夫妻兩個不再掰扯,腳步匆匆地離去。

眾人在縣衙門口吃噠張家兩口子,也不過是婉轉的表白自家清白。

這事情太大,火會不會燒到眾人身上,誰也保不住。

有腦子活絡的,尋了個由子,往四方客棧去了。

那才是粗大腿,是時候抱緊了。

都是曲陽縣城老戶,往上論兩三代都能扯上親戚。

*

日暮時分,縣兵大營。

依舊是豆粥配醃菜,今日校場卻冷清許多。

輔兵一千,童軍八百。

擱在平時,一千八人,看著也壯觀;可對比著方圓好幾裡的縣兵大營,對比平時一萬多人,就顯得少了許多。

縣尉不在!

縣尉率兵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