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後靠在女僵的銅棺上,思緒紛湧,加上連日來一直在擔心仙門和地府打上門來,有些疲倦,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感覺身上靠著一個人,把我嚇了一跳。這房間裡沒有床鋪,只有女僵的銅棺,平日裡沒別的人會來。

沒有了陽元,我的視力也在開始消退,看不清是誰。不過徹底清醒,立刻就辨出那股熟悉的香味,是女僵。

我摸到吊燈的遙控,把燈開啟。女僵靠在我肩膀上,睡得很沉。她是自己爬出來的,腳上的鞋子還在爬的過程裡掉在地上,現在光著一隻腳丫子。

應該是天黑了沒見我回去,想來找我。只是能把鞋子掛掉,可見她真的比以前還笨。

沒有靈體的操控,她不過是一具殭屍。

我理了理她散亂的頭髮,輕輕扶著靠在棺壁上,撿起地上的鞋子幫她穿回去。

她的腳很漂亮,白嫩細滑,帶著淡淡的幽香。纖細的小腿被我握在手裡,擱在膝蓋上,本來是為了方便穿鞋,結果弄得我有些難受,口乾舌燥,手也有些僵直,加上她關節有些僵硬,好一會才幫她把鞋子穿上。

弄完,我已經是滿身大汗,小毛毛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變得直溜溜的,像是想找個洞鑽進去一樣。

呼。

我吐了口氣,也不知道怎麼會有這個想法,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

丹田雖然碎了,不過龍元鑄體的效果還在,反倒是沒有陽元,我的力氣還變大了。那種本能的反應,也變得更加敏銳。

只是女僵不讓我做那個動作,我一直都在剋制,不敢刻意而為。

我紅著臉把女僵抱進銅棺,跟著也爬了進去,扶著坐起來,拿過旁邊的玉梳,梳理她有些散亂的秀髮。

以前應該是大管家幫她打理,第一次見面時很整齊,現在除了我,也沒人管她了,有些可伶。

輕輕的梳理,柔順後我又犯難了,女僵那種像古代仙女一樣的髮髻我不會盤,思來想去,只能找了一根玉帶,給她紮了個小馬尾。

不過她的髮絲散開後很長,到股勾的位置,倒也不難看。

我弄好後又幫她整理了下衣服,這才扶著躺下。然後想出去看看情況,因為時間等得有些久了,蜀山和其餘門派來的人都有些焦慮。

現在懸在頭上的劍還沒落下來,他們還不能離開。然而我剛起身,女僵的手突然抬起來拉住我,不讓走,要我留下來休息。

我輕輕拍著她的手背,哄小孩一樣的說,你乖乖睡著,我馬上就回來。

大管家素來高傲,我怕有門派說話過分,她跟人起衝突。

女僵聽了我的話,五指輕輕鬆開。我吁了口氣,出來後合上棺蓋,喚來抬棺的四個老僵守在門口,這才朝著會客廳走去。

我到的時候,裡面已經鬧開了,站在旁邊聽了下,還好不是說要走,只是在守與攻上出現了分歧。

伏擊仙門,看起來是為了救援石凹山,但其實它涉及到了很多的利益,現在各方覺得我們的實力不弱於仙門,勝算大,都不會主動提出離開,想留下來分一塊蛋糕。

只是我們有這樣的想法,仙門和曲家又何嘗沒有類似的想法?

他們知道王家、崑崙、蜀山、雪山、龍虎山五個巨頭門派都有人在石凹山,要是能一鍋端,那最後書寫勝利的人就是他們。

主張出擊的是崑崙的老嫗,而老王的想法是繼續等。強者出現分歧,很容易形成站隊的局勢,讓人頭疼。

崑崙的老嫗見我進來,瞪了老王一眼,回頭跟我說,張小友,既然你妻子已經醒了,現在我們也凝聚了一股強大的力量,老身認為,此刻主動出擊才是最好。

老王冷著臉,十分不悅,崑崙老嫗的話才落,他就說,現在的局勢是敵不動我不動,我們在焦灼,他們又何嘗不是?打上門去,我們的優勢全無,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會白費。

我個人比較贊同老王的觀點,我們緊張仙門也緊張,都不敢主動出擊。

畢竟以眼下的局勢來看,失敗的一方,門派可能會被瓦解,都不敢冒險。

但我知道,他們問我,不過是把我當成爭吵中的傳音筒。強者久居高位,都很在乎臉面的,我現在若是贊同一方,反對一方,不會起到協調的作用,反而會把矛盾升級。

夾在中間,讓我兩難。早知道是這麼個結果,我還不如躲在棺材裡陪老婆。讓他們自己去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