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後對面沒有聲音,我也不知道要怎麼開口,過了幾秒,對面有動靜,像是要掛電話,我才幹啞的喊了聲,大伯,我是童童。

對面的聲音一下就安靜了下來,過了好幾秒,張秋雨的聲音傳來,“唉”的應了一聲,聲音有些發抖。現在我也不知道向他開口是對是錯。

可我實在沒辦法了,蜀山和雪山派都沒有破虛境,崑崙有,但眼下這種亂世,未必會派出來。

石凹山靠舉霞境還守不住,必須要有破虛境才行。天師府底蘊雄厚,會有破虛強者。

童童,你有什麼事嗎?

張秋雨見我不說話,很小心的問。

我嗯了聲,哽咽的喉嚨開啟,把情況跟他如實的說了,我以為他會拒絕,沒想到才說完,他就答應了,很重視的說會盡快派人過來。

打完張秋雨的電話,我忐忑的撥通了老王的電話,一面之緣,但不知道為什麼,比跟張秋雨說話輕鬆多了。我一樣沒有隱瞞,如實告知白無雙和女僵身受重創,石凹山岌岌可危,希望王家能馳援,將來必會重謝。

王胖子跟我很要好,但並不代表王家會出手。畢竟女僵和白無雙都出了事,石凹山的承諾可能只是一場泡沫。

我只是嘗試,被拒絕也就算了。電話那頭聽我說完,不冷不熱的“嗯”了聲,不知道答應還是不答應,正要問一下,結果電話就結束通話了。

踟躕幾分鐘,我放棄了在打過去的想法,該說的已經說了,該怎麼做,只能看他們。

呼!關上電話,我整個人都鬆了口氣,抬頭才發現外面的天已經黑了,整個石凹山暗沉一片,眉頭皺了下,準備出門去找福伯,這裡距離村子不遠,可以把電接通。

出門抬頭看了眼天空,月色很濃,落滿了整個山頭,只是此時顯得有些悲涼。我心裡有些難受,可就在低頭的一瞬間,我身上的寒毛一下就刺了起來,身子下意識的弓了起來。

門口,半人高的犼半蹲著,那雙幽藍的眼睛,正在盯著房間裡的銅棺,露出貪婪。

我心裡一顫,現在石凹山沒人能制服它,也不敢出言呵斥,戒備的盯著它說,我知道你能聽懂人言,你的實力很強,現在我老婆身受重傷,你完全有機可乘,但你要記住,離開屍族,你不過是正派眼裡的妖獸,人人得而誅之。

犼鼻孔裡吐出兩股血氣,像是在嗤鼻不屑。

我冷笑了一聲,繼續說,別忘了,在來屍族前你的遭遇。現在脫困,你都不敢去找仙門復仇,可見還是忌憚,而仙門只是一個門派,玄門有多大?你比我清楚。鎮你萬萬年,不難。

犼聽到這裡,冷冷的掃了我一眼,然後慢慢的轉身離開。它走遠我才發現大管家一直站在大門口,見被我發現才過來說,蜀山、崑崙、雪山、清水派都同意派人過來,明天就會陸續過來。

聞言我鬆了口氣。

其實在這種時候,許諾的那些回報都只是泡沫,看的還是交情,但門派相交,在好的交情都需要利益。

第二天,福伯帶了大批的工匠上山,那些工匠或多或少都有點修為,不是普通人,幹活的速度要比常人快很多,半天的時間就把剩下的工程給做完了。

只是到了晚上,原本說今天就到的援軍一個都不見。太陽落山,天色暗下來,大管家有些急了,想要打電話確認一下,被我給攔住了。

該說的都說了,來與不來都不該在為難他們。

深夜,石凹山外閃爍著不少磷火,我記憶裡以前也有鬼火,但今晚異常的多,而且有不少飄忽不定的在靠近。

地府的探子!我心都涼了,石凹山的時間真的不多了,要是這會它們直接殺上來,大管家他們四個舉霞的強者完全抵擋不住。

整夜我都沒睡,在女僵的枕頭下面把小木斧翻了出來,然後讓抬棺的五個老僵把青銅棺抬進石凹山深處,女僵說她的爸媽深埋在了地下,應該還在那個位置,她在那裡要是出事,她媽媽和爸爸不會坐視不理。

這是我最後的依仗。

夜風涼涼,我,大管家,蘇家老祖還有那贏勾血脈的老僵一直守在入口,後半夜的時候磷火變多了,犼不知不覺的出現,蹲坐在最前面,宛若雕像一樣盯著一簇簇磷火。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八點多的時候,蜀山的柏小飛和雲嵐兩位劍神親臨,還有三個長生境,十幾個合道境。

十幾分鍾後,崑崙的人來了,玄門第一大派果然底蘊深厚,來了個白髮蒼蒼的老奶奶,走路都顫巍巍的,但無意間透出來的氣息裡有聖紋浮現,是一個半步聖人,後面還跟著兩個舉霞境,都是七八十的年紀,此刻像個孫子一樣跟在後面。

算起年紀,他們七十來歲,恐怕還真是孫輩。

見到有半步聖人出現,我、大管家、福伯臉上都露出了笑容,甚至是柏小飛和雲嵐都偷偷鬆了口氣。

幾人同時迎了上去,準備迎接。但我們才走了幾步,虛空突然傳來一個不冷不熱的聲音,老太婆,你怎麼還沒死?

我臉色一下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