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拳頭落下的瞬間,力量就全部散盡,一下撲到來人的懷裡,眼淚忍不住嘩嘩的。

菡萏輕輕摟著我,拍拍我的背傳音說,別哭了,我這不是來了嗎!

三仙島上,我突然出了變故,血脈復甦,醒來的時候面對的就是茫茫大海,再回去,又聽說她開出十塊劫玉懸賞殺我。

那時心裡就已經很難受難受,只是我知道那不是脆弱的時候,咬牙把情緒都藏在心裡。

仙路上見到她,卻又無法見面,對於十四歲的我來說,那已經是很難承受了,可我還是挺了過來。

但現在見她尋了過來,之前隱藏得再好,情緒也一下就爆發出來,趴在她懷裡,一下一下的捶著她的腰。

有不滿,有不解,也有高興。

菡萏把大鼎放下,跟陳浩說,混元金鼎不是你這樣用的。

陳浩抓了抓頭,急忙喊了聲大嫂。

菡萏應了聲,抬手召回焰光旗,輕輕一揮,頓時捲起一片金光,我感覺身子一下飄了起來,在出現就已經到了外面。

很顯然,焰光旗我們也沒用對。

菡萏帶著我落到一處廢墟的殘樓上,鬆開我,給我擦了擦眼淚才說,你出事後我本來是想跟你一起走的,只是玄門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一走,他們在北海根本站不住腳。

我自己抹了把眼淚問,那你現在還要回去嗎?

話問出來,我就覺得很幼稚,眼下的玄門,同樣好不到什麼地方去,備受擠兌,她肯定是要回去。

所以很快就改口問,你什麼時候走!

菡萏捏了捏我的臉說,傻瓜,我不走了,領著你要飯去。

她說的煞有介事,但我知道不太可能,而且我也不願意她因為我放棄已經理順的事。

菡萏見越逗我神情越是落寞,輕輕坐在廢墟上,拉著我坐在她身邊,扶著我靠在她膝蓋上輕聲說,我說的是真的,鑑圓是上界的大聖轉世,但這一世,他只在下界。而且玄門的法器都已經復甦,他們已經能獨當一面。

我聽她說是真的不走,心裡樂壞了,但沒表現出來,我不想讓她在這件事上難以抉擇。

菡萏說到法器復甦,揪著我的耳朵問,你送給小情人的玉船,你猜是什麼!

我在她腿上掐了下,生氣的說,她才不是我的小情人。然後也很好奇的問,那玉船難道還有什麼來頭?

菡萏白了我一眼說,那是碧遊宮,天尊煉化的居所,你說好不好?

額!

聽她這麼一說,我是真後悔了。菡萏話鋒一轉,問我說,沁雪不是你小情人,那姜女呢?她是不是?

那有?

我有些心虛。

嗯哼?

菡萏輕輕一哼,把玩著我的小耳朵。我本來打算說謊的,可想起那天在夢裡是被手上的戒指刺激醒的,要是菡萏有殘魂在裡面,我在瞎說,那問題可就大了去了。

最後把頭埋在她膝蓋裡,細若蚊吟的老老實實的把事情經過交代了一遍。聽完菡萏似笑非笑的問,那是她的手舒服,還是我的舒服?

當然是你的了。

我還分得清現在要說什麼。菡萏聽完聲音一冷說,這一次我原諒你,當你小不懂事,但也是最後一次。

相處了那麼久,她什麼時候認真,什麼時候說笑我聽得出來。眼下哪還敢吭氣,頭都不敢抬,只是一個勁點。

氣氛有些尷尬,沉默了幾分鐘,我才岔開話題,把自己從秦清音那裡打聽來的事都跟她說了。菡萏聽完說,上界有五十個小聖,四個大聖,鑑圓轉世後,大聖還剩三個,想奪取我們道果的只是其中一個,跟九尾狐家族有關,可惜大聖太過神秘,眼下打聽不到什麼。

我沒想到她知道的比我多。但鑑圓只是大聖轉世,讓我有些不解,菡萏說,他也可能是天尊轉世,只是在上一世道途就停在了大聖境。

聽到這話,我眉頭微皺道,這樣的話,他會不會也想鑄天道?

菡萏說,佛門講求因果,他輪迴到下界,應該是看到了因果,想要跟著這個因果走,但此人不能太過接近他,無害,卻也無益。

我見菡萏不在生薑女的氣,才敢坐起來,她見我臉都捂紅了,心疼得沒捨得收拾我。我從懷裡掏出那塊破黃布,菡萏看見後臉色一下就變了,有些失神的呢喃自語的說,難道真的是一個躲不掉的輪迴?

我眼巴巴的看著她,過了會菡萏回過神,把黃布還給我說,好好收著,將來有用。

見她不說,我也沒繼續問。隨後我靠在她膝蓋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從時空壁壘看到的巨人說到渡劫時天際出現的巨眼。

菡萏輕輕捏著我的臉玩,聽完說道,道途蒼茫,我們不知道的東西太多了,即便有天命盤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而且我們尋求突破,上界的大聖人也希望我們突破,那樣他才能篡奪道果,這就是當初李廣福留下天命盤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