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活命,只要有希望,什麼要求都可以答應。

滄雪見我點頭,把口訣用傳音的方式告訴我,然後又做了幾個小時的講解,這一番耽擱下來,我右手已經全部化為紫晶流體,雙腿也溶解到了膝蓋的位置。

我頓時著急起來,但越著急,呼吸越是紊亂,不得不停下來,調整情緒後再次嘗試。呼吸的節奏只是一個空殼,真正的核心還是口訣,靜下心,按照口訣吐納,加上滄雪在旁邊指點,終於在身子融化到肩膀和大腿的時候,口鼻吐息間隱隱有雷聲傳來。

隨著春蕾呼吸法的一吸一吐,盎然的生機立刻充盈體內,滋養經絡,我都還沒催動,六根脊椎骨就燁燁生輝,上面的符紋更加清晰。

我心裡一喜,沒想到這古法竟然有增持的功效,隨著吐納,途中磕碰到的小傷口都在快速恢復。只是當我催動那股生氣朝著被紫晶溶解的傷口湧去的時,碰撞下生機頓時被磨滅。

相對於紫晶特殊的力量,它還是太過脆弱。

希望破滅,宛若當頭一盆冷水澆下,但跟滄雪說的一樣,身體溶解的速度被減緩了不少,可是還是堅持不到菡萏過來。

我們到這裡才第三天,菡萏說她要十多天才到,而眼下就算有春雷呼吸法,我最多能堅持三天。

滄雪問了下情況,我如實的說了,她嘆了口氣說,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屍皇看中的男人,應該會有些特殊,不過我看你很普通。

言外之意是我撐不過這一劫,當下我也只是苦笑,心裡卻還有希望。

滄雪走到遠處打坐,也不擔心我們的約定,要是我活下來,以菡萏的身份,自然會履行承諾,若是撐不下來,我人一死,春雷呼吸法也等於沒學,對她沒有任何影響。

滄雪,是個很嚴謹的人。同樣也很危險,被人追殺百年還能活下來,善良二字,早已不復存在。

陳浩和姜女見滄雪離開,急忙走了回來,詢問我結果。我說很好,能堅持。

但到了晚上,他們都看出來了,傷口還在惡化。而這時圍在島嶼周圍的破虛境也已經離開,只留下一開始追我們的那幾人。

徘徊了片刻,圍堵滄雪的人也全部離開。

他們這是斷定我們活不下來,會被困死在這裡。留下幾人,只是想看到最後的結果。

而現在的散門,他們要做的是怎麼去面對菡萏。

陳浩見外面的強者離開,站起來拿出裝丹藥的玉瓶,全倒出來才有八顆,他給了姜女五顆,自己留了三顆,同時留下玉鴛鴦,轉身看向黑黝黝的骨洞說,我下去看看,或許能破開這裡的禁錮。

他是看到我傷口還在惡化,外面的破虛境又離開,想著破解島嶼上這股奇怪的力量,帶我離開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但這裡白骨累累,死掉的人和獸不計其數,要是真的能解開,又何必等到現在。

只是陳浩在這種時候做出的決定很難被動搖,我只能是叮囑他小心,不要莽撞。

陳浩看了一眼我已經融化到小腹的傷口,二話不說,攀著洞口的枯骨,速度極快的往下爬。

看著他消失在洞口,我長噓了口氣,回頭就跟滄雪商議,希望姜女和小獨角獸丹藥耗盡的時候,她能給些靈果。

滄雪見玉鴛鴦在姜女手裡,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第二天早上,傷口已經融化到了胸腹,左邊也已經到了脖子下面,陳浩不在,只剩姜女,她雙目失神的盯著我的傷口,眼睛都哭紅了。

我一灘爛泥一樣癱在地上,融化掉的肢體全變成了流晶,倒不是特別血腥。

傍晚的時候,紫晶已經融化到心臟位置,姜女見狀突然放聲大哭,毫無神女姿容。

但也不能怪她,實力被壓制,看著我這樣一點點被溶解,誰都會動容。只是我跟她的關係,著痛哭的樣子,好像有點……

天色完全黑下來,紫晶終於蔓延到心臟,我長長的吐了口氣,等待這一刻已經很長時間,終於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