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王看了她一眼,喝了口茶放下茶盞:“也沒什麼,來問問你,你自己在這裡的田莊別莊等東西處置好了沒有。”

他頓了頓,沒等臨江王妃回話,又問她:“阿吾給你來信了?”

這些事都瞞不過他的眼睛的,臨江王妃如實的點了點頭,帶了一抹侷促的嘆了口氣:“到底還是因為之前的事傷了情分,阿吾不肯信我,以為我跟阿琛的事情有關.......是我之前的過錯,才讓自己兒子都不肯信任。”

先示弱,才又道:“我寫了信給阿琛,不管怎麼說,之前總是我這個做長輩的太苛刻了,他肯不肯原諒我是其次,可是我自己該做的事卻是要做到的。”

臨江王不置可否。

其實他也不相信一個人能一下子改變這麼多,能把根深蒂固的那些成見都撇除。

要知道,如果臨江王妃真的能看得開的話,那楚景行的事根本就不會發生,這之後的一連串事就更不會發生。

臨江王妃溫柔的替臨江王將果盤推了推,又苦笑了一聲:“到了這個年紀,還得低聲下氣的哄著兒子,也不知道是我前世不修還是這一世行事太過剛硬的報應。我已經同阿吾說清楚了,我沒那個本事,在廟裡清修那段日子,連家信都收不著,屋子裡蚊子都沒一隻,找誰替我辦事啊?更別提能預知千里外的事了,他也把我這個母親想的太無所不能了。”

話說開了,反而不惹嫌疑了,臨江王倒有些不知道說什麼,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啜了一口茶終究還是微笑點頭:“阿吾是怎麼說的?”

臨江王妃已經摸清楚了面前這個男人的脾性和喜惡,嘆了口氣學著楚景吾的樣子道:“他說,既然沒有,那便更好了,母親千萬別做出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來,兒子頓首。”

嫡次子向來是心頭肉,臨江王笑起來了,想著楚景吾的語氣和那副神態忍不住搖了搖頭:“他還是這麼副性子。”

話說開了,臨江王便又道:“王妃莊子上若是還有沒處置好的事,也趕早罷,京裡又來信了,怕是要提前動身,至多再拖上三四天,不能再拖了。”

先前可沒有說要這麼緊急的,臨江王也想遲些進京好撿個現成的去。

臨江王妃有些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是不是京中又出了什麼事?”

臨江王沉默了一瞬,才嘆氣道:“六皇子又出了些事,聖上恐怕是急了。”

京城裡暗線和沈琛寄信過來,說是在他臨出發前往山東之際,六皇子卻又病了,這場病來的又急又兇,太醫院的太醫們用盡全力才保住了六皇子的性命。

而後查出來,六皇子之所以生病,是因為風邪入侵,以至於高熱不止。

本來六皇子就已經因為之前彭德妃下的那場毒而去了半條命,這一次這一場算計,幾乎就又要了他的半條命。

隆慶帝如今就算是想多活幾年替六皇子撐住場面,恐怕也撐不住了。

他如今有兩個兒子,可是一個形同已經被廢了,另一個也只剩下了半條命,竟然等同於沒有。

他怎麼能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