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琛看了他一眼,伸手給他倒了杯茶,彼此之間相視一笑,都知道對方的意思。

他知道,但凡是人就不可能沒有野心,林淑妃當初固然事有受過了臨江王的恩,可是人都會為自己著想。

六皇子又原本就是天潢貴胄,林淑妃會想替兒子爭一爭,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只是,有些事,連念頭都不能有。

沈琛抿了抿唇,將手裡的信遞給林三少,輕聲提醒:“這話只會到我一個人的耳朵裡,絕不會再外傳,你也不要再提。讓娘娘就當不曾說過這樣的話罷。”

林三少知道他的意思,臨江王為了皇位籌謀這麼久,對這個位子的野心比任何人都要重,事不可能容忍任何人覬覦的。

一旦知道了這件事,心裡絕對要有疙瘩。

他嗯了一聲,問沈琛:“王爺日後會不會是今天的聖上?”

沈琛遲疑了一瞬,一時沒有答話,隔了好一會兒,才道:“還沒到那個份上,誰也說不準。只是......”

他頓了頓,語氣雖輕卻神情堅定的道:“不過不管怎麼樣,父王是個記情的人,我不能替父王允諾什麼,可是隻要有我一天,便會保證淑妃娘娘和六皇子的安全。”

雖然現在形勢對臨江王不利,可是林三少心知肚明,臨江王已經只差最後一步了,而一旦臨江王真的登上了那個位子,六皇子的地位就會極為尷尬。

哪怕是有林淑妃跟臨江王的情分在,也有林三少在,可是一朝皇帝一朝臣,畢竟是換了個人來坐這個位子了,那之前有可能登上這個位子的人,可不就成了不合時宜的尷尬存在。

林三少皺了皺眉,點了頭告訴他:“你替我告訴王爺,我們只求六皇子能當個富貴閒人,絕不貪求其他。”

沈琛點了點頭,催促他看信:“你看看,有沒有什麼差錯。”

林三少展開看了一眼,就知道沈琛這是沈琛之前讓人去找的,陸元榮跟蔣松文之間的關係的證據。

他一直看到末尾,才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冷笑:“這可真是.....夠仔細的啊。”

漢帛就在旁邊有些得意,放下了茶餅道:“從關中侯和郡主出了事,鄒青被扒拉出來,侯爺吩咐下來,我就去查訪了,用了三四個月,可不仔細!”

林三少難得的有了點笑意,繼續看第二封,才道:“這些倒算了,關中侯的死,那個雲娘能作證是蔣松文做的?”

“雲娘可是雲秀坊的媽媽!”漢帛急忙答應:“我已經查清楚了,關中侯死在雲秀坊的那天,她就在場,而且關中侯那個被打發了的老僕,就是雲秀坊給錢打發的.....雲娘她跟鄒青事舊情人,鄒青出事,她到處奔走,最後還是蔣家給她指了路,騙她說是救鄒青,其實卻事藉著她去求徐安英的手,警告鄒青雲娘和他自己一家人的性命都握在蔣家手裡.....”

漢帛嘖了一聲,搖了搖頭:“雲娘豁出性命去求的,卻不知道她是自己親手遞了刀子殺了鄒青。等她想通了之後,自己也不能活了蔣家已經下令讓人殺她滅口,是我們找到的及時.....”

等到蔣家事發,這些便都是證據。

沈琛真是把所有的事都做全了,林三少闔上信,答非所問的忽然感嘆:“你這樣能幹,怕不怕太能幹了?”

沈琛的身份尷尬,雖然叫臨江王一聲父王,可是他到底不是臨江王的親生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