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人不知鬼不覺了,鄒青滿意的笑了笑,整理了衣裳嗯了一聲就往外走:“那這件事就拜託給你了,你一定要做好,務必不能叫我失望,否則我在老爺跟前的體面,可就都沒了。”

媽媽搖著扇子,又是咬牙又是笑:“我知道了!你就是吃準了我在你這棵樹上吊死了,這麼些年了,我跟著你,沒名沒分的,受盡了委屈,你就這樣拿捏我吧!遲早有一天,你瞧我......”

到底是說不出來了。

鄒青回頭看了她一眼:“沒名分?你願意回家當那有名分的?我知道你,只有這迎來送往的才適合你,真要是讓你在家裡待著相夫教子,你就又嫌棄死板了。”

這個男人永遠能用幾句話便把你哄的服服帖帖的,媽媽嘆了口氣,看著他出了門,拿過桌子上他喝過的茶杯,給自己倒了杯茶又喝了一口,才嚥下了心裡的苦澀,回頭自己去廚房裡頭走了一圈。

關中侯最近幾乎天天都來雲秀坊,簡直就如同在雲秀坊裡頭生根了一般,根本捨不得離開這兒半步,姑娘是一個個的換,看著哪個都覺得好。

這不愧是熬死了兩個媳婦兒的男人,喜新厭舊又嗜好特別,恨不得能醉生夢死。

最近他越發的囂張了,竟然還提出要兩個花魁伺候他一個人,竟然還打了周家的公子.....幾乎獨霸了雲秀坊最能耐的幾個花魁。

不過也正是要多謝他的無法無天,讓大家都清楚的看見了他只看重女、色的這一面,到時候他死在女人肚皮上,也就不會覺得有任何地方值得奇怪了。

她笑了笑,伸出手揭開蓋子,在湯盅上方彈了彈,將一些白色粉末抖落在了湯盅裡頭,然後再面不改色的一點一點攪勻,而後才掀了簾子出門吩咐丫頭:“該送上去給關中侯的吃食都該送上去了,別惹怒了人家,好好招待著!”

鄒青不把她放在心上,她卻不能不把鄒青的交代放在心上,他要做什麼,她總是要替他完成的。

也不知道鄒青現在如何了,蔣松文要他去辦的那件事煩人的很,她已經許多次瞧見了他愁眉苦臉的在那裡發愁了。

她倚靠在軟枕上坐著,好一會兒,也不知道到底是過了多久,忽而聽見了一聲刺耳的尖叫,緊跟著伺候花魁的小丫頭就哭著喊著從二樓的房間裡闖了出來。

雲秀坊是設計成了圓形的樓,中間是空的,四面都是房間,那個小丫頭這麼一喊,許多客人便都聽見了,一樓大廳中央正沉迷於歌舞的那些客人也都聽見了,不由得起了一陣騷\亂,而後都抬頭往樓上看去。

小丫頭抖得厲害,見有龜奴上來,哇的一聲哭了:“關中侯,關中侯他出事啦!”

眾人都目瞪口呆,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

媽媽在門檻處聽了一會兒,已然知道事情是成了,慢慢悠悠的進來,立即換上了一副急切的神情:“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這是?哭什麼喊什麼?!老孃這裡是做歡場生意的,可不是義莊!你們號喪呢?!”

說著她已經舉步上了樓。

而龜奴卻已經急匆匆的出來了,看見了他臉上一慌,急忙道:“媽媽,快請大夫!出事了,這是....”

他頓了頓,也沒什麼好藏的,咳嗽了一聲就道:“這怕是.....馬上風啊!”

嘖嘖嘖!底下的客人哄的一聲就笑開了炸開了,一個個的不懷好意的眉開眼笑的朝樓上湧去想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