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王妃難得的也笑起來了,溫柔的順著她的話點了點頭:“是這樣,如今天氣熱的很,王爺又要天天往外頭奔走,親自跟官員去看堤壩,去慰問百姓和軍中,勞累的很。他向來到了夏天便沒什麼胃口,吃不下多少東西,現在加上勞累了,定是更顧不上了。”她頓了頓,便道:“你吩咐下去,讓小廚房備上一碗酸筍雞皮湯,王爺嗜好酸辣,雖然熱了些,可是出了汗發散了,反而便好了。”

臨江王妃常年面上難有笑意,更加難得會說這麼多關心臨江王的話。

說起來,自從之前的事情過後,她們兩夫妻之間說話的次數都屈指可數了,要麼是王爺生氣冷落,要麼是臨江王妃鬧彆扭不肯低頭,兩人便漸行漸遠。

臨江王妃鬧來鬧去,卻把自己的處境鬧的越來越差,把沈琛在王爺心中的地位鬧的越發的告。而更令人生氣的是,連瑜側妃都藉著這股東風扶搖直上,現在在王爺心中已經成了不可替代的存在。

這可實在不是什麼妙事。

她們這些把柄在王妃手中握著的人,又是家生子,是王妃陪嫁帶來的,不可能再去投奔瑜側妃。

要是王妃再有什麼事,她們也少不得跟著受苦受累。

當初那廟裡清修的苦日子,酸菜蘿蔔吃到反胃的日子,她是再也不願意去過了。

是以現在臨江王妃難得的開始配合起來,她便忍不住順著她的話道:“可不是,王爺向來就喜歡這酸的辣的,說是九江陰冷溼冷,若是不吃點辣椒出汗,早晚過不下去。可是他這些年也吃的少了,總是尋不到好廚子,說起來,還是咱們這裡的廚子知道王爺的口味。”

臨江王妃微笑不語。

秦嬤嬤便會意的扶著她到了榻上,低聲道:“離午時還近的很呢,娘娘既然已經把釵環卸了,不如就休息一會兒?到時候我再進來叫您。”

在廟裡的時候,臨江王妃總是整夜整夜的睡不著,小半年下來,她便顯得憔悴蒼白了許多,精神也極差,總是動不動便要打瞌睡。

秦嬤嬤知道她的習慣,見她閉眼不語,就知道她是答應了,急忙退了出來。

不一會兒清霜小心的掀了簾子進來添百合香,正開啟了鎏金雕麒麟三角香爐,就聽見臨江王妃輕聲問她:“怎麼是你親自做這些事?”

“吵醒您啦?”清霜有些忐忑不安的垂下頭去,捏著衣角很緊張:“王妃,我.....您待我太好了,什麼也不讓我做,我......我閒得慌。”

她出生的時候,爹孃都丟了差事,正是家裡最困難的時候,一家人連吃飯都困難。

而自從娘死了之後,家裡的狀況就更加雪上加霜她家原本就是靠著娘在王妃院子裡當差,所以才能一家子體面。

後來娘雖然丟了差事,可是總算還有一點指望,可人死了,就什麼指望也沒了。

爹還好些,到底是個男人,不管什麼時候,只要豁的出臉面,出去跟那些狐朋狗友蹭吃蹭喝,總能吃飽肚子。

可是她跟姐姐們就只能縮在家裡,一個個餓的面黃肌瘦。

她曾經以為她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要麼等到年紀差不多了,能進漿洗處去找個粗重的活兒,要麼直接連差事都不必去找,就被父親幾兩銀子賣給外頭走街竄巷的貨郎,或是府裡沒什麼出息的下等小廝。